5、轻薄(1 / 2)
听到新平公主恼火的声音,就连在旁伺候的婢女也不觉弯了弯唇角,她大胆看向陆莳,发觉一向寡淡的她,唇角也带着浅淡的弧度。
楚染是带着怒火离开的,离开的脚步声传入陆莳的耳中,唇角笑意这才微微收敛,道:“太子那里可有回信?”
“没有,算算来回的时间,最早也要明日到。”婢女道。
太子楚瀛的信是在第二日黄昏到的,婢女给陆莳读过一遍,陆莳心明,便道:“将信送给新平公主,让她安心。”
“是,只是奴婢不明白您为何将公主留在此地,她对您愈发不满了。”婢女将信收好,看着陆莳,心中大为不解。
“她脾气不好,磨磨她的性子罢了。”陆莳淡淡道。
婢女呆愣,这也是个理由?新平公主的性子算是好的,毕竟她与太子相互扶持走到如今,也是不易,若是性子不好,早就出事了,哪里还会有太子今日的地位。
她迷惑不解地离开,将书信交至新平公主。
楚染认识阿弟的笔迹,几乎是喜极而泣,就连昨日被陆莳的羞辱也一并抛去,她读过就看向婢女:“陆相让你送来的?”
婢女跟着陆莳多年,知晓两人之间的纠葛,且新平公主自有算计,不愿多说话就点头应下。
“你叫什么?”楚染道,她从未去过陆府,更不识得这些伺候人的婢女,但这人在梦中出现过,好似叫阿秀。
婢女道:“奴唤阿秀。”
如此,楚染更加坚信落水后的那个梦是真实经历过的,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挥手示意她退下。本想问清外间的事,这个阿秀精明如斯,怕是不会透露的。
这个陆莳当真讨厌,究竟要囚禁她到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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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不在,赈灾营地里频频出状况,陆莳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她坐于轮椅上,让人在帐篷内置一屏风,唤来一路跟着楚染的将军萧明。楚染落水已有三四日,太子都将信传了过来,而郢都城内的皇帝无动于衷。
这些事只能掩藏在心中,她先吩咐萧明:“你让人去找太子的下落,你勿要多管,且跟着河道衙门的人查决堤的缘由,决堤不是寻常事,你且注意些,其余的事我来处理就是。”
陆莳的声音几乎是冰冷的,隔着一道屏风,萧明根本看不见她,但丞相来了,他就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忙去领命。
萧明退下片刻未到,就疾步奔跑入内,喜道:“丞相、丞相,粮食来了、粮食来了。”
楚染让人去购置的粮食几乎撑不到几日,加之她失踪,其余人也忘了去催粮,不想粮食就来了。
陆莳不动声色,吩咐道:“萧明,你让人拿着欠条将那些粮商的粮给还了,两清之后的写下收条,另外那些药材拿粮食去抵,务必将这些债都清了。”
“啊?为何?”萧明合不拢的嘴就这么顿住了,好生将粮食还了,那接下来用什么?
陆莳却道:“太子失踪,之前欠下的粮会被有心人利用,现在立即还了会省去诸多麻烦,且明日恒王就会来了,没有粮食便是他的事。”
萧明一拍大腿就明白了,恒王这是捡便宜来了,到时欠下的粮,他是不会管的,到时还会说成是太子的错,功劳全揽了,错就全是太子的,好毒的心计。
他忙抬手作揖道:“属下谢丞相,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在明日恒王来之前将粮食还了。”他退出帐篷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疑惑,陆相是怎么知道恒王要来的?
太子遇刺,证据都被河水冲散了,取证也是不可能的事了。陆莳只让人跟着河道衙门去查,这时便将河道衙门的人都请来。
陆相突然过来,几乎无人知晓,河道衙门来了十数人,陆相只请了三人入帐篷。
三人心内惶恐,入内就只见到一座屏风,他们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一起行礼。陆莳隔着屏风与他们道:“决堤之事乃是你们河道衙门疏忽,如今又累得太子生死不明,你们回郢都后可有命?”
“丞相,决堤是天意,臣等之前离开时堤坝是很稳固的,臣等并无疏忽。”
“太子是遭遇刺客,并非是臣等所为,这也怪不到臣。”
“丞相,臣近日去查过堤坝,除非接连数日暴雨,引得河水猛涨,否则不至于决堤。臣细细问过,才下雨两日,堤坝就塌了,这其中怕是有古怪。”
最后一人道出实情,陆莳颔首,道:“那便接着去查,我已与你们提醒过,太子不测,首当其冲的是河道衙门。”
“明白,臣谢丞相提醒,回去定好好彻查。”
几人感恩戴德地离开帐篷,陆莳在人退下后才吩咐阿秀:“着人去跟着,另外太子明日可能赶到这里?”
“明日怕是不行,得要后日。”阿秀道,太子身体不好,日夜星辰赶过来已是不易。
陆莳的手敲上案角,沉吟须臾后吩咐道:“那便让恒王也来晚一些。”
恒王一来,楚染扮太子就会被发现,所以只能让太子亲自过来,三四日没有下雨,危险已除,太子来此不过是走走样子,不过是不想让恒王抢了所有的功劳。
回到庄子后,恰巧遇到出门散心的楚染,阿秀小声提醒陆莳。
陆莳颔首,吩咐阿秀绕开她。楚染不笨,上次被她偷窥就险些被她发现眼盲的事,今日还是不见的好。
两人相遇,阿秀不着痕迹地避开楚染,楚染本不想过去,但见陆莳绕开她直接走,被这般漠视,心中已有些恼火。
陆莳与梦中大不相同,她陡然觉得退婚是最好的事,早知要和离,成亲也无意义了。
她感应不出梦中自己对陆莳是否有情爱,但就凭陆莳这几日囚禁她、侮辱她,她就爱不上这个女人。
陆莳要走,她断然不会由着她走,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拦在她身前:“陆相为何躲着我?”
她直视陆莳,发觉她神色淡漠如水,一双眸子也是黯淡无光,她略蹙眉,阿秀就挡在她的身前:“新平公主,丞相累了,您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阿秀一挡,新平心中多了抹失望,便道:“也可,我推陆相回去休息。”
说罢绕开阿秀就推了推轮椅,她猛地一出力,陆莳身子往前一扑,伸手就握住扶手,感觉到了楚染的不怀好意。
十五岁的少女已经忍不住了,陆莳上半身晃了两下就稳住身形,她抿紧唇角,陡然无措。阿秀却是恼了,“公主莫要欺负陆相眼、莫要欺负陆相腿脚不适。”
楚染眼中笑意明朗,弯了弯唇角:“她比我年长,如何能欺负得她去,你且退下,我与陆相有话要说。”
阿秀不动,陆莳眼盲后就一直躲着新平公主,阿秀几乎可以感受到丞相的无奈,这个时候断然不会走的。
她不动,楚染就愈发恼火,“丞相的人好生无礼。”“阿秀,你且退下。”陆莳终是无奈,出口唤退阿秀,亦想知晓楚染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