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2 / 2）
然而马特没时间也没精力细想了，他被爆炸搞得脑袋一片混乱，疼痛和恐惧侵蚀了理智，血色逐渐弥漫了整个视野，意识渐渐昏沉，因此也没看见有人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这也太简单吧。”艾德里安打量了下躺在地上意识不清低声痛吟的马特，“亏我还想着先攻陷他们的发电厂和信号塔，暗中好活动呢，结果那些士兵是在搞笑吗？这还在战时吧！居然一个个喝酒玩乐起来了。”
他念叨个不停，实在是被这些士兵的军事素养所惊到了，叹为观止，刚刚进了城后，他们几乎是一路平推过来，看来下午的时候这些城兵还真是全靠装备和先机占据上风。
“这很正常，他们今天被你们吓坏了，需要发泄放松。”亚尔曼倒是很平静，这些士兵平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作为权贵的爪牙奴役百姓，加上卡森本身就是个废物，手底下的人可想而知。
“啧啧。”艾德里安乍舌，表示大开眼界，对着通讯器说道，“三队，恢复电力吧，这边已经占领城主府了。”
“也别高兴太早，今天发生的事那个人肯定知道了，几天之内必有行动。”亚尔曼拎起马特的头发看了眼，还有气，便交给下属去审讯。
电力在两分钟后再次恢复，办公室的天花板很高，因此吊灯安然无恙，屋内瞬间恢复了光明，艾德里安绕开地上的狼藉，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听着通讯器中各路传来的战况汇报。
最后他下令道：“一队肃清街道，让平民都呆在家里，全城排查反抗份子，先把富人区控制起来，禁止他们联系外界，凡有闹事者一律当作反抗份子处理；二队清点缴获的武器数量，派人看守武器库和粮库；三队看守所有城门出入口和关键岗哨……”
他煞有其事井井有条地说着，完全看不出他其实毫无带兵经验，只是有着充分的纸上理论知识。
“对了，没反抗的就先不用杀了，统一关起来吧。”艾德里安末了补充道。
一旁的亚尔曼皱起眉道：“不清理吗？他们可都是卡森留下的走狗。”
“不了，留有余地嘛，我们又不是杀人成性的卡森，不反抗的就当作战俘看待。”艾德里安笑道，“不杀俘虏，否则就太不人道了。”
人道？
亚尔曼眉头紧锁：“你想用他们？用墙头草扩充我们的兵力可不行，他们能迅速背叛卡森，也就能迅速背叛我们。”
“我知道。”艾德里安点点头，“基地人手也不够，留着吧，放着劳动改造也好。”
物资不富裕的战争时期，多一张嘴就多一口饭，基地里只能按需分配，每个人都有严格的标准。这些叛徒偷袭的士兵，数量并不少，还没有任何信任度，留下只会占口粮。
但亚尔曼却没出声反对，他带兵也有十多年，看得出艾德里安行事虽然稍显稚嫩，可不论是一开始咨询他的那些情报，还是后面制定的行动计划，都极其老练。
稚嫩却老练……这意味着他可能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同时天赋卓越，眼光精准，所以才可以在缺少实战经验的前提下表现出一副老练的作派。而这样的人，会是普普通通的商人之子吗？
仅凭那台机甲，就能断定他们绝不简单。
“对了，我得跟阿延说一声，这边已经攻破了领主府，这样他那边应该会更轻松吧。”
艾德里安自言自语嘀咕着，拿起通讯器联络林秋延。
既然要攻占城市，矿营那边自然也不能漏下，以防万一，林秋延亲自带了一批人去拿下矿区。
那里都是一群亡命之徒，狠起来恐怕不比士兵简单对付，也只有把那个区域交给林秋延，他才能放下心。
他们现在可禁不起过大的伤亡率。
……所以为什么？亚尔曼看着艾德里安的背影想，为什么要留下来帮助他们？星火军都是为了不甘被压迫剥削才反抗，那么他们呢？这对他们而言有一点好处吗？
“你呢？你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又是为了什么？”艾德里安问。
亚尔曼才发现自己已经问了出来。
“我是为了江颜……”
“真的？你先前不是还说为了不让信念的火焰掐灭在手里，甘愿留下来赴死吗？”
亚尔曼：“……”
“……是，我的确变得放不下这些人。”亚尔曼承认道，“但我们并肩作战了十年，都是生死之交，感情已经不同了。可你们呢？我们不过刚见面不超过20个小时，没有感情，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
“在我的立场，自然希望可以得到你们无私的帮助。”亚尔曼道，“但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很奇怪吗？
艾德里安有些不理解，在学校和帮助平民被嘲笑时，也不是没有人这么说过他。但为什么不图利益和目的的帮助别人，就是奇怪呢？
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人却默默的遵循。自由和正义成为阶级享受的存在，欺凌弱小成为炫耀力量的表现，是非黑白被模糊到界限不明，但没有人觉得不正常，没有人觉得奇怪。
而他多与平民攀谈几句，反而会被投之怪异的目光。
还不如说会感到他所作所为奇怪的人，才奇怪吧。
艾德里安沉默片刻：“其实以前也有不少人觉得奇怪，但是……”
他随意地坐在一张矮凳上：“我想帮助弱者，想要尽我所能去改变这个世界一些不应该的错误，让世界对他们善良一点。”脑海里闪过那个手拿着刀，看不清表情的小秋延的身影，“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很难过吧，而这时向外界伸手求助，却无人理会，那该有多绝望。”
“所以，我想成为那个能向他们伸出手的人，也能改变这种绝望境况的人。”艾德里安突然粲然一笑：“你若还觉得奇怪，就把我当成一个想要拯救世界的英雄吧！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亚尔曼，愣一下，无奈的笑道，“好吧，我承认，现在的你是有点酷。”
……
几个小时之后，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枪声渐止，晨曦初现。
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猝不及防地入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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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