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2 / 2)
“我不能让他担心,不能让皇上父亲察觉,我宁可他们永远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要他们直接将我们二人拆散……”
“霏儿……”怀琳伏在几案上,“云都城来了个程息,说是以前林伯父麾下程将军的女儿。她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你说你会不会……会不会也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
程息窝在屏风后,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下巴枕在膝上。
一墙之隔,却怎么也不能相见。
怀琳的话就像钉子被一寸寸钉入程息的心脏,钻心地疼,呼吸之间连牵扯都难以忍受。
“娘子,出来太久了。”彤管在外面喊着,怀琳拭去眼角的泪,声音却是平静,“我们走吧。”
直到外头再无声响,程息还是一动不动,她闻着空气里木头陈旧腐烂的气味,也不管天色是不是渐暗。
那年林府患难,林奕被冠以私通逼宫之罪,为张由斩杀于马下。林府深陷火海,他们一路向南奔逃,张由穷追不舍,最后被落山派的人救下实属命大。
她还记得,那年在虞城的集市上看见告示,说林奕身死,皇帝本念及旧情,欲对林府妻儿网开一面,却不想天降横祸,林府走水,里面的人一都没有救回来。
如今看怀琳的样子,想来云都城相信这说辞的不在少数。
好友惨死,她日夜不寐,年年不忘祭拜。
怀琳有多想她,她就有多想出去见她。
只是不能够。
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了。
程息起身转出屋子,屋外已是繁星满天,院落寂静,甚至能听见从朱雀大道传来的喧闹声。
程息立在庭中,四方颓垣将她层层围住。
风中忽有声响,程息耳朵一侧,甩手向空中飞出银簪。
始料未及,根本想不到今日出门还会碰见其他什么人,是以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
银簪飞出,那人轻巧一躲,簪子钉入白墙中,上头的坠子晃晃悠悠。
程息不想他人瞧见自己的脸,忙用广袖遮住,欲飞身越出墙头,哪知那人就是笃定了要抓她,直向她冲来。
她挣脱外裳,向后一甩,直接将那人面门罩住,凌空一脚,本想将那人踹开逃脱,不承认那人的功夫还挺厉害,蒙着眼就捉住了她的脚,直接拖下墙来。
程息旋身要逃,却被那人反手一抓,箍在了怀里。
等等,这招式怎么有些熟悉?
后面的人拿下外裳,盖在了程息头上,显然也不想程息看见他自己的脸。
深夜闯废弃的林府,到底是谁?
程息被箍住了双手,她踢腿翻身挣脱,从地上踢起一根树枝,听着声音刺了过去。
那人避让开有迎上来,紧抓着外裳就是不让程息露面看见他。
程息儿时曾被母亲逼着蒙面练剑,步法灵活多变,加之身形柔软,一瞬间竟是可以变化出二十一种剑式,虚实结合,声东击西,能破之人,也只有家中大哥和自己的亲娘了。
“咔嚓”,树枝应声折断。
程息心下大惊,忙借势退开几步,那人也没追上来,二人就僵持在原地。
握断枝的手不停颤抖,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迟疑地捏住外裳欲要掀开。
那人欺身上前,覆住了她的手。
还是温热的,有些粗糙的茧。
二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对方。
程息的心猛烈地跳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不敢猜想,可方才那破式也不可能作假,是百回千回共同操练的熟悉。
她抖着声音:“你……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握着她手渐渐攥紧,程息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与不安,甚至是情怯。
那一瞬间程息笃定,她毫不犹豫地拉住那人的手臂,猛然掀开外裳,眼前的人她在熟悉不过。
“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