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万丈深渊(2 / 2)
“桃生哥哥。”绿水在原地站着不动,桃生的状态教他实?在放心不下。桃生语淡如水:“出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踌躇片刻,绿水点点挪步,三步一回头地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听到隔壁的关门声后,桃生又旋旋起身,踱回火炉旁,再度坐下。
五更时分,一名黑衣潜卫像只飞动的青鸦,蓦地闪进玫瑰园。
屋里,桃生忽闻一声乌啼,缓缓侧目望向关闭的房门,眨眼间,短笛横置唇边,以两声脆响应和。
翻手间,房门自外推开,暗卫半跪在桃生面前,“禀主子,三更时,樵夫夜潜衙门,失手被捕。”
听言,桃生俄而愠怒,“他去衙门做什么?”
潜卫回道:“他去的衙门殓房,据说殓房里目前只有阮籁的尸身。”
“阮籁的尸身……”桃生陷入沉思。
那日,他设计从清尘使手里抢走阮籁,对其施以极刑,将之折磨致死,并无十分?深刻的目的,只因阮籁伤害了他最爱的人,他便要其加倍偿还。
事后也命人搜过尸身,但无任何发现,便将之丢进江中,后被朱鬼儿发现倒纯然是巧合。
樵夫去殓房的目的是什么?阮籁身上有什么是他甘愿冒着被捕的风险也要去找的东西?
一直以来,桃生和樵夫的牵扯仅限于买卖消息。
樵夫常年往来于尺雪城与瓜灯国之间,专干收钱打听消息的营生,二人之间虽来往甚密,但桃生始终查不出樵夫的来历,以及他卖给?自己那些消息的来源,时今也?只知此人颇有一番手段。
至于樵夫和阮籁的干系,桃生虽有耳闻,但并不清楚其中细节,曾数次探问过樵夫,均被其以无关痛痒之言搪塞过去。
眼下,阮籁已死,纵然有满腹秘密,却再也?无法开口道出一二,照理来讲对樵夫已构不成任何威胁,更谈不上还有可用的价值,除非阮籁留有一手,身上带着即便死了也?能令樵夫忌惮之物。
但那日为何没能找出?是有什么东西被疏忽了吗?
半晌沉吟后,桃生冰冷地问道:“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
桃生继续问:“谁捕的人?”
“是清尘使的人。”
桃生紧扣的十指骤然分开,神色镇定地下令:“明晚行?动,把那个人带上。”
潜卫迟疑道:“主子,会不会是清尘使设的陷阱?”
桃生微红的眼角飞出一抹阴戾之色,“樵夫自投罗网,正合其意。若不拿此天赐良机来设局做套,便也不是他了。”
是夜,易拾和姚强隐藏在一处暗角,潜心静等?。
亥时,一派阒然之中,猛地响起一阵乌啼,二人齐齐举首望天,但见一片黑影整齐划一地自东南方向快速移来。
“来了。”易拾凝视黑影,顿即拔剑出鞘,“去把人带来。”
姚强抱剑,“是。”
随着黑影靠近,易拾逐渐能听到扇翅的“扑棱”声,嘴角一勾,“你果?然来了。”
桃生一袭雪衣,身轻如燕,踏鸦而行?,一只手擒住短笛,靠在唇边,不断地吹出指令音。
寒鸦群在桃生脚下,乍然分成两行,渐渐形成两道半圆,自左右朝衙门围拢,最终如两条支流一般在衙门上方汇合,一内一外,呈圆形盘旋,内顺外逆,中间留空。
桃生锦缎裹首,从鸦群中间缓缓飞下,衣带翩翾,青丝翔舞,像是天神降落。
双足甫一沾地,十数名行?如风影的潜卫便跟着跃身而入。
当是时,一群手持火把的衙役肃肃冲来,将桃生及潜卫团团围住,深夜的幽暗瞬间被驱散一角。
摇曳的火光里,易拾和桃生面对而立,烈风萧萧卷衣起,两人均眸泛寒光,身腾杀气,如同?两柄即将交锋的绝世利剑。
易拾当先开口:“等?你一整天了。”
桃生未语,而是将头微微一侧,一名潜卫立刻用剑押着方京走到桃生身旁。
易拾连忙喊道:“方京。”
方京蓬头跣足,一身血污,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看便知在桃生手里没少吃苦头,但其一副铮铮铁骨,眼里犹然不失精气,“首座别管属下。”
桃生慢条斯理地问:“如何?”
易拾目光毅然,毫不迟疑地道:“换人。”
作者有话要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自:《劝学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