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2 / 2)
“威胁我?”母亲冷哼了一声,向蓝乔使了个眼色,她手上的匕首瞬间被夺走,姐姐最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无限的留恋和宠溺,然后一头撞向了墙壁。
母亲狠狠扇|了她两耳|光,她却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了,眼前只剩下漫天的鲜红。
姐姐,死了……
人走茶凉,曾经权势滔天的姐姐,葬礼却是那么的冷清,失势的人,没有人愿意前来祭拜。
从此,南宫家的大小姐变成了她,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当年的那场政变成为一段不可说的禁忌,无人胆敢再提及,以至于后来的人根本无从知晓,南宫家曾经还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少主,南宫林。
那是南宫羽第一次亲眼见识死亡,从此以后,无人再为她抵挡外界的惊涛骇浪,她接管了姐姐手下所有的生意和势力,成为了南宫家新一任的少主。
一排排的花圈,惨白的墙壁,哀乐声在耳边反复循环,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虚软无力,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当年的一幕幕像是一根尖锐的刺,一直插在胸口上,不敢去碰,不敢去拔,一碰一拔便会鲜血淋漓,血流不止。
南宫羽刻意去忘记这些痛不欲生的过往,只是在陈叔夫妻俩的葬礼上,那些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又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那根刺又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
“大小姐,不舒服吗?”蓝乔隐隐有些担心地问道。凌晨两点半火化下葬,两人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当年,姐姐也是这般,那么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没了,化为了一堆骨灰。
人世间,再无她的身影。
“姐姐,走了多少年了?”南宫羽低声喃喃道,那人的音容相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起来,南宫羽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大小姐……”蓝乔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刚开口便又陷入了沉默。
那段记忆是南宫羽的伤痛,何尝又不是她的伤疤。
她看着大小姐一次次求情顶撞,被教母打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痛不欲生、伤心欲绝,她却像是个废物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最可怕的是,当年在教母的授意下夺走大小姐匕首的人是她,大小姐在痛失姐姐的巨大伤痛下,将姐姐的死怪罪到她的身上。
她是以训练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大小姐的贴身保镖的,那时她刚来到大小姐身边不到一个月,她压抑住满身满心的喜悦,她每一天都活在梦想成真的巨大兴奋之中。
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她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她害怕看到那人失望的眼神。
所以当大小姐要赶她走的时候,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跪地认错,她自扇耳光,她去刑堂自罚了一百鞭藤条,命都几乎去了一半,却依旧没有求得大小姐的原谅,痛失亲人的大小姐,性情大变,冷漠得如同一座冰山。
最后,还是在她为大小姐挡了致命的一枪,差点死去,大小姐才勉强将她留下,只是整整冷落了她一年。
那一年,蓝乔生不如死。
“我当年太过自私,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迁怒于你,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南宫羽哭了,反反复复的说着那三个字,她欠蓝乔一个道歉,当年自己独自沉浸在悲痛中,究竟让蓝乔一个人承受了多少,一句对不起又怎么能弥补当年对蓝乔造成的伤害。
蓝乔为那人拭干了眼泪,轻声道,“大小姐,永远都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我,甘之如饴。”
处理完陈叔夫妻俩的后事之后,南宫羽两人带着乐乐回家补眠,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蓝乔简单的下了三碗番茄鸡蛋面,两大一小急匆匆的吃完便出门了。
南宫羽担心乐乐会不安,所以刚一办完葬礼便带着乐乐去办理领养手续。
谁知,到领养中心的时候,却出了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乐乐的远房亲戚们也赶来了,也不知他们从什么地方听说,陈叔夫妻俩有一套九十多平方的住房,一间一百多平方的临街门面,原本连葬礼都不愿参加的亲戚们,突然对乐乐热络讨好起来,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领养乐乐。
七大姑八大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围了一圈,一个个的伸出双臂想要抱一下乐乐,可乐乐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些所谓的亲戚,吓得躲在南宫羽的轮椅后面不出来。
“这位小姐,你和乐乐非亲非故,我们好歹是乐乐的亲戚,亲疏有别,领养乐乐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吧?”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其他人纷纷议论开来,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风凉话,言辞也越来越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