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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瑶回过神来,季昀正将伞递给半夏:“烈日炎炎,劳烦替陛下遮着些。”他视线掠过萧瑶,落在季首辅身上,扶着季首辅的手臂道:“父亲,儿子送您出宫。”
烈日当空,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天地并成一只热腾腾的大蒸笼,两道身影一高一矮走在御道上。
高的那个,肩膀时不时有些颤,却没有声音,似是在忍咳。
“陛下,可要回?紫宸宫?”半夏支起纸伞,挡在有太阳的一侧,等着?萧瑶示下。
萧瑶收回视线,扫了一眼那纸伞:“把伞给皇夫送去,他大病初愈,别中了?暑气。”
陛下终于知道疼人了?!半夏心下一喜,连眼睛里也透着喜色:“奴婢这就去!”
没等她跑开,又?被萧瑶唤住:“等等!你跟皇夫说,待会儿来紫宸宫用午膳。”
离宫门已不?远,饶是季昀再?三跟季首辅保证,他在宫里过得很好,季首辅也不?太信,否则他怎么刚一入宫就病了?呢?
“昀儿啊,你对陛下用情至深,为父只能由着你,可你务必保重身子,否则为父万死难辞其咎。”季首辅忆起故人之托,眼眶微微湿润,几乎要老泪纵横。
这个小儿子,是他此生最重的责任之一,偏偏有口难言。
季昀正欲宽慰几句,忽而听到有人唤他。
“季皇夫留步。”半夏含笑将?伞递给季昀,对上他眸中疑惑,解释道,“陛下让奴婢送来的,还吩咐奴婢转告皇夫,陛下在紫宸宫等着?皇夫一道用午膳。”
闻言,季首辅眼中泪意登时止住了,满腔愁绪烟消云散,心思一转,把方才萧瑶的话重新品了?品,倒是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原来陛下方才拦着他,不?让他去见昀儿,是为昀儿的身子着?想啊!
这会子,还巴巴派贴身宫婢送伞、传话,用膳也要昀儿陪着,半刻也离不得。
好,太好了?,他终于有脸去见故人了!
季昀正愣着,忽而被季首辅推了一把:“既是陛下传召,你还不?快去?”
方才还担心得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会儿还推着他去找陛下,父亲变脸会不?会太快了?些?
心下虽这般嘀咕,季昀眸底却泛出一丝笑意,萧瑶少有温柔待他的时候,不?管是为了?做给父亲看,还是果真?开始在意他,他都忍不?住欢喜。
欢喜之余,季昀恨不得立时去寻萧瑶,面上却还端着,瞧不太出来,把伞塞给季首辅,却又被季首辅嫌弃地塞回?来:“为父一把老骨头了?,还遮什么?”
继而,笑着?捋胡须往外走:“哎呀,儿大不?中留啊。”
宫门开着?,有官员和侍卫闻声往里往,季昀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腿长,步子大,半夏小跑着?也没追上,伞还被季昀拿走了?,半夏顶着烈日往廊下跑,欲哭无泪。
为了陛下同皇夫鸾凤和鸣,她真是牺牲太多了?。
这厢,萧瑶和季昀一道用午膳,哪知道宫门口,一向低调的季首辅干了件大事儿。
“首辅大人,我刚才?好像瞧见,有宫婢把季皇夫叫走了??那宫婢是陛下身边的吧?”季首辅刚出宫门,就有好事的大臣凑上来。
季首辅昂首挺胸,捋着?胡须,不?无?得意道:“你眼力不?错,确实是陛下派人来叫昀儿的,陛下等着?他一道用膳呢。哎呀,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一刻也离不得。”
“首辅大人说的是真的?”有大臣质疑。
更有人直言他夸大其词:“首辅大人原本不是不同意你家儿子入宫么?您该不?会是为了?脸面,故意这么说的吧?”
画师采像之事,季首辅也知晓,名单他记不全,正好就记得有此人家中的子弟。
扫了那人一眼,不?轻不重道:“本相绝无?虚言!你既不信,本相今日少不?得要以势压人,奉劝一句,陛下同皇夫伉俪情深,谁要是不长眼,想插足,别怪本相不近人情。”
“你这是何意?自己得了?好处,倒要断我们的路?”那大臣登时跳脚。
季首辅却是没搭理,回?府后,特意派人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果不?其然,天还没黑,满京城就传遍了?,季皇夫好男风的流言,是陛下故意放出来的。
就因季首辅不?同意季皇夫尚公主,陛下便使计断了季皇夫另娶旁人的后路,逼他就范。
季首辅拉着?季昂一起喝着?小酒,开怀赏月,却不知进展得这般顺利,乃是薛太后悄悄推波助澜。
慈宁宫内,方嬷嬷替薛太后捶着腿:“太后娘娘果然高明,如?此一来,再?无?人误解皇夫,短期内怕是也没人会想着往宫里塞人夺宠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瑶捧着画册哀嚎:本宫的少年郎啊!
季昀震碎画册:他们都没我好看,快看我!快看我!
萧瑶:就你一位皇夫,空着那么多宫宇,不浪费吗?
季昀:臣每夜带陛下换一处,自不会浪费。
萧瑶:你你你你你闭嘴!
季昀:君子不动口,可就要动手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