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恣情(1 / 2)
作者有诗云:
【这章特别,篇首就没有诗了,大家请自便】
天旋地转间,安惟翎终于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床上,床榻“嘎吱”一声,颤了颤。
她笑望着雕花床顶吊着的几只挂坠,它们随床榻的震动晃悠起来,玳瑁同玉石相撞,声音悦耳无比。
那声音仿佛在说,非分之想,终究得偿所望。
她笑意愈深,不知为何,玩心上来,想伸手?去够一只挂坠。肩头牵动,袁玠胸口被她抵了一下,还以为她是想坐起身。
他霎时不豫……方才还柔情蜜意,怎么好好的就不愿意了?如今这般蓄势待发的光景,还由得这姑娘临时反悔么?于是他忽而霸道起来,不管不顾地将人摁在松软的褥子上吻着。他自己也不知在瞎吮些什?么,逮着哪里就亲哪里,从眼睑、额际、鼻尖、脸颊,到唇畔、颈侧和耳垂,但凡能见光的地界,他一个不落地吻遍。
简直毫无章法?。
安惟翎想睁眼看清他,看看袁相爷难得的意乱情迷之色,可又被眼前的热浪迷了眼,只得微睁着双目觑他。朦胧中见到他眸子亮得几乎能点灯笼,里面还缀了星星点点的萤光,仿佛吞下大半天幕,收拢一片繁星。
这是一汪夏夜里的春水,不合时宜,又让人稀罕得紧。它潺湲不绝,带着暖意漫开,一点一点浸透,将人裹挟,无边润泽中再开出了一朵并蒂的菡萏,婷婷袅袅,心甘情愿地纠缠不清。
她揽着他,仰望床顶的帷幔……似乎无风而动,皱褶也像泛起的涟漪。是鲛绡?袁相爷卧房精致,床帏也如此讲究,轻薄得晨雾一般,最?适宜这样的夏日时节。
他仍旧吻着她的脸,安惟翎转头去看帷帐,同床顶一样,也是鲛绡……她忽而瞎操心起来,这样半透的帐子,万一有人进来,还能挡住些什?么情形?难道不是近乎一览无余了?
她伸手?去够玉钩,这回动作更大了些。
袁玠一愣,微喘着放开她,眼里是一片失落……她还是要反悔?
他敛眸不语,亦不去看她。安惟翎半坐起身,将两只玉钩放下了,床帐散落下来,半遮半掩。她顺手?揽着神色颓唐的袁玠,一下子倒了回去,瘦削的脊背砸在柔软的褥子上,沙沙做声。
“傻子,想什么呢?”
袁玠重新压住了她,脱口而出,“你……”
她笑道?:“我不走。”
他又埋下头吻她,嘴里含含糊糊,安惟翎听不清他在呢喃什?么。
“什?么?”
“别走……”
“嗯。”
她抱着他回吻,一个旋身,让他仰着,自己翻在了上面,“你躺会,撑久了手?酸。”
袁玠笑了,伸手抚她的脊背,一下下顺着,嘴上亦不停。之前再怎么急,到了这档口也耐心起来,仿佛知道后头的路还长,先?头也就不急着跑了。
他心里唾弃自己愈发不够君子。先?前是怎么魔障了?知道她不会?走,才又变回了耐心的模样……原来自己也会?使小性子么?
安惟翎见他不复霸道,转而又是这般温存,心里直叹“阿樱靠谱”。药效惊人不说,还带细水长流的,不是市井流传的什?么污糟虎狼药,只管一时,不管持久。
这般好用,之后再要些来?她胡思乱想着,袁玠手?掌又抚上她的脸颊,在眼睑处流连。
“阿翎眼睛美……”他微微侧头想了一阵,“似星垂旷野,月落空山。”
“那就是说鼻子不美,嘴唇不美,耳朵——”
袁玠学着她的霸道样,一把拽住她的领子,将她拉近了些,深深吻上去,嘴里含糊道?:“瞎说,阿翎哪里都……”
安惟翎被他扰动着唇舌纠缠不休,含糊哂道?:“哪里都美?你见过我身上多少地方……”
袁玠霎时间呼吸深重……多少地方?很快就知道了……
二人渐渐缠在一处,屋内无风,床帐却摇晃得愈发厉害。
屋外夜空寂静,云在天幕之上柔柔地游弋,时不时遮掩了那轮婵娟的光华。今夜恰是满月,流云似飞雪,与皎洁月色相融。天地化作一曲笙歌,千川暗淌,万物贪欢。
连白日孜孜不倦的鸣鸟也休憩了,夜静人喧,院子里守着的仆从早被安惟翎支开,现下唯余此二人,就着无边风月,纵情恣意,缱绻难消。
夜风起了,流云逐波,将满月翻来覆去地逗弄,月色亦忽明忽暗。待到夜愈发深了,明月两度破云而出之时,安惟翎和袁玠二人才沉沉睡去。
似饮了千杯浓酒,醉醉沉沉,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袁玠照例辰时初醒了。
昨夜放纵之极,劳累之极,是故他睡得过沉,竟有些断片,乍一看身畔躺着个酣睡的姑娘,吓得差点摔下床。
呆了好一晌,才想起昨夜是何等荒唐,这可是天大的事……袁相爷一时间惊得无法?回过神来,他默坐良久,不敢去看安惟翎。
怪他。
本不该这般……那般……可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节制和谨慎都丢到昆仑山去了!
好像是有个丫鬟来……之后阿翎送了解药,再之后……解药不管用,于是二人就……
到底还是怪他。
他无比颓丧自责,这般不稳重!阿翎和他还未大婚,怎么可以……
他细细回想,是怪他不够自制,可当时……确实是情不自禁,无比难耐。想起昨夜种?种?,他又耳根通红。
此刻需要凉水洗面,好好清醒一番。
昨夜搂在一处翻滚厮磨,纠缠不清。最?后不知为何,他睡在了里侧。现下只能轻轻地,越过安惟翎爬下床。
他小心翼翼地挪着,不忍亦不敢吵醒她。膝盖蹭着柔软的衾被,一点点往床下去。
可惜昨夜缠得太狠……腰腿有些酸,一个不留神,踢到了安惟翎的小腿肚子。
她迷瞪瞪睁开眼,“袁……齐玉……”
袁玠“唰”地双颊通红。昨夜意乱情迷之际,她亦是这般连字带姓地唤他。似乎每次她这般唤他,都是在极怒……或者极乐之时。
“齐玉……”
她音色从来是清脆敞亮的,难得这般黏腻,还带了些鼻音。他听得有些迷了,“阿翎……”
她双目还蒙了湿哒哒的雾气,亦不是平日霸道又跳脱的模样,有一瞬间,甚至让人误以为是软弱可欺的。
袁玠霎时心疼得紧,都怪他。
安惟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忽而伸手一拽,袁玠又重重地倒在她身上。
真是毫无防备……
袁玠怕压着她,调整过姿势,忍不住在她唇畔吻了吻。“快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