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冰山脸一言不发，彷佛没听到一般。时间缓慢流走，就在顾绵打算再次询问前，冰山脸开口了：“薄。”

听到这个姓，顾绵眼睛亮了下，西城姓薄的不多，最大的一家是薄氏，她不动声色地瞄了冰山脸一眼，又想起来江湖上的传说，顾绵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位男士是薄氏的当家人，传说中那位面瘫脸日常冷漠的好像出土文物男。

顾绵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男人的脸色更差了，嘴唇抿的更紧了，周遭的空气彷佛凝固了一般，顾绵往车座里缩了缩又地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去哪儿？”冰山脸突然问。

“C大厦。”顾绵道，她在车里和另一伙儿朋友们重新约了个地方，明天不用上班她想出去散散心。

冰山脸嗯了声，车子开得飞快。

终于，终于到了C大厦的路边停车区，顾绵忙下车道了声谢。她走了几步后发现冰山脸也下了车，出于好奇心，顾绵的目光随着冰山脸走，她看到一大一小一女一男两个人朝冰山脸跑去，而冰山脸的脸好像整形一般划过了和煦春风。

他笑着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将地上的小男孩儿抱起后拉住那女人的手朝商场走去。

顾绵看呆了，等她回过神后条件反射似的抹了一把脸，这一抹把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顾绵呆呆地看着路灯下手心里亮晶晶的液体，心脏后知后觉的疼了一下。

多年前曾有一个人对她说：“顾绵，以后我们会有家，会有孩子，我会牵着你们。”

一想到那人，顾绵忙摇头，慌张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把脸上的泪擦了个干净，然后踩着高跟鞋，扬着下巴，走进商场。

她和朋友们约在了三楼的ktv，顾绵推门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唱上了。

吴瑶一看是她，忙放下手里的麦克一路小跑过来搂住顾绵的胳膊，眼睛亮得发光：“顾绵，你猜谁回来了？”

“谁？”顾绵看了眼吴瑶挽住自己胳膊的手，皱了下眉，将胳膊抽了出来。

“陆之尧。”吴瑶说这名字的时候得意的样子恨不得能飞起来，屋里的其他几个男生女生也都跟着笑：“顾绵，你的玩具回来了，高兴么？”

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算是顾绵的酒肉朋友，大学认识的，爱玩儿，顾绵平日里想出来玩儿的时候会找他们。

她强忍着心中的躁动，扯了下嘴角，出口的话轻佻：“还行吧，玩过了想换一个了。”

“哇！不愧是我们顾大小姐，男人想玩儿几个玩几个。”吴瑶夸张地抱住她。

小插曲过去后，顾绵坐进了沙发里，平日里这帮人也会拿陆之尧逗她，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听到陆之尧这个名字，她的心脏就好像有千万把刀子在扎。

周围歌声，人声，打闹声，顾绵只觉得自己像在另一个世界里。

终于，一首歌唱完，她直接拎起了包，吴瑶眼尖忙拦住：“顾绵，今天的局子可是你张罗的。”

“我头有点疼先回去了，今晚你们随便玩儿，费用算我头上。”顾绵笑着说，整个人随和的很。

“耶耶耶，绵姐，我们爱你。”吴瑶当场跳了起来。

顾绵点点头和大家打了招呼，出门直接叫了个出租回家。

一回到家，门一关上，顾绵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淌，成串儿的往下掉，她按部就班的打开灯，换好衣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完牛奶后，顾绵坐在吧台的椅子上，一摸自己的下巴，上头还是湿的。

母亲当年的话，一段段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顾绵，我知道你恋爱了，对方是西城世家子弟。”

“顾绵，顾家子女嫁人不出本城你记得吧！”

“顾绵！身为顾氏长女，你不能这么不懂事。”

“绵绵，你是妈的骄傲，你最懂事了，去和他分手。”

是了，她顾绵是整个顾家最该懂事的人，是她母亲的骄傲，她顾绵，从生下来就要听从顾家的安排。

她的眼神渐渐由悲怆转为冷漠，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狠到鲜血顺着唇瓣上的纹路往外渗却还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