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山风吹过树林，花簇簌簌作响，裹着夏天的味道，弥散在空中。
秦楚将珍藏许久的茶具拿出来，这套茶具他取名为香须，其意取自“茶亦醉人何须酒，书自香我何须花。”。香须通体为青色，其壁被工匠雕刻成花瓣状，有青色脉络花纹在上盘桓。清泉绿茶倒入其中，与二人共饮，可抵十年尘梦。
拿这么个雅物出来待客，还是贵客，值了。
秦楚触碰茶沿，眼底的春水都要溢出来了。
能不能加印象分，就靠你了。
方冉赶来时，秦楚正在一边冲水，一边用茶筅击拂茶汤。
方冉{唐岚}诧异，秦楚今天所着衣裳，并不是天山门统一的那套道服，而是换上一件普通的黑衫，黑衫的款式，和视频里唐元款式有点相似。
他心里暗道，好深的心机。若不是方冉熬夜看视频看了几十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衣服这么相似。
穿着和爱人相似有不一样的衣裳，时间久远，能联想起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总会让方冉的态度缓和许多。
可想而知，这样的方冉会好说话许多。
想到这，方冉{唐岚}眼神开始迷离起来，神情也柔和许多。
“师祖。”秦楚起身，后移一位，手抬于腹部，弯腰鞠躬，头部埋于袖口，对着方冉行了一个道门传统的晚辈礼。
“不用这么客气。”方冉疏离地避开他的礼节，顺势做了下来。
秦楚呆住，窘迫收回礼节，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招惹到这位祖宗了。
念及到此，他语气比原先更加小心，本先带着十分的谨慎，现在更是加重了七八分，“师祖可需要食用点糕点茶水？”
方冉哭笑不得，在唐岚面前他可以高谈概阔，到了方冉面前，如此胆战心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从茶盘里挑出一盏茶，抿一口，神情平静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楚放松神情，也许这位师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语气立马亲近很多，“唐岚可给师祖提到秘术的事？”
一听耳熟的名字，方冉侧耳，语气缓上少许，没有先前的隔阂感了，“听他提过。”
秦楚面色一喜，没料到方冉下一句说，“但是你也知道，唐岚是唐岚，我是我，我必不会因为他而被你控制。”
“我从未这么想过，”秦楚心中一惊，连忙解释，他敛下眉，细细观察方冉的表情，揣摩他每一个表情的用意，“师祖可否听我细说？”
方冉道：“可。”
秦楚脸上的喜悦稍纵即逝，不紧不慢开口，“秦楚身有二个忧患，第一忧，他身中魔毒，今日又复发卧床不起，倘若不早些得取解药，恐有性命之忧。二忧，我承诺找人教导他秘术，但是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保护他。门内对于秘术的态度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说，前辈估计心知肚明。前辈不能随时随地跟在唐岚身边，在此期间难保唐岚不会受伤。若是前辈愿为我在门内说几句话，我保证在唐岚强大之前，给予他最珍贵的保护。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唐岚。”
方冉神色微动，不语。
心里吐槽，一直说给解药，拖了好几天了，也没有解药的影子。——他也不稀罕，他另肯喝自己的口水，也不要喝别人的！
接下来又开始愁眉苦脸的。
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作为唐岚本身的角度来看，他答应下来，必会增加不必要的损耗，还担任扒马甲的风险。反过头来，若不答应，这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语，按照方冉得人设，拒绝也不太现实。
这可怎么办？方冉在内心愁眉苦脸。
不过口上却毫不留情面，“你以为以我的能力，难道还不能保护他吗？”
秦楚继续道：“晚辈可否斗胆一言？”
他点头，先听听他要讲些什么。
秦楚在这么短时间的观察内，明白了这位前辈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神姿没有原先的顾虑，娓娓而谈起来，“前些日子，我去看望方冉时，看见画师对唐岚亲密有加，而俗世鬼界魔界频频现身，唐岚被他们找寻回去，是必将发生的事情。前辈不时时刻刻看着，真能安心？”
说完，又看向他，见他虽有动摇，但是仍旧不愿答应，秦楚原来自信满满地心也开始起伏不定，他暗道，难道自己猜测不够准确？
不、应该是猛料下的不足的原因。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有误。
秦楚暗自咬牙，眼睛一闭，胆肥地讲，“上次斩杀妖兽后，晚辈亲眼看见、”他顿住，头皮发麻起来，“看见画师趁唐岚昏睡过去轻薄了唐岚！”
！！！！
方冉看得是目瞪口呆，高高在上的表情差点把持不住。
不是他不够淡定，实在是这大兄弟太会歪曲现实。
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怎么就成为我轻薄我自己了？
方冉很委屈，也感到很憋屈。这种我知道真相还得表现出一副被带了绿帽子的样子，你说憋不憋屈。
——并且自己还无法解释。
他瘪嘴：“......”
有无形中的威压集聚在周围。
方冉下垂的嘴角让秦楚心里一紧，心里开始发麻。有点维持不下去这云清风淡的表面。
秦楚心有胆怯，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再者，解药需要魔族唾液，遵循记载，以魔王的性子，得知此事，难保不会对唐岚作出轻薄之举......”
卖完关子，他低头不敢继续看发怒的某人，停顿些许，才把最后的话全说了出来，“前辈真的放心么？”
我会对我自己做些什么？
方冉被秦楚这丰富的脑洞给气炸了。
难道以魔王的性子，还会借此事强吻他不成？——不、还真有可能。
方冉心里咽了咽口水。
空气的流动开始变得缓慢，压抑的氛围不知不觉围绕四周。
四下无人，两人不语，格外幽凉。
秦楚胆子真够大的，平日看起来对方冉害怕的紧，到了紧要关头，胆子又大起来了。
方冉心里叹言，抬头，便瞅到秦楚目光汇聚在他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喉咙一梗，担心秦楚看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表演起来。
方冉眼中有着些微恼怒，他不怒反笑，“胆子还挺大的。”
秦楚毕恭毕敬垂下眸子，遮住眼中对眼前这个不得所爱前辈的怜悯，继续道：“小辈不敢。”
“为达目的，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呢？”方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用了些力道，杯底与玉石制作的桌面相击，发出清脆鸣响，看来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这方式我着实不喜欢了些。”
方冉真是佩服他了。
假设方冉真是一千年前的方冉，听到这些，不答应下来也会考量几番，犹豫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