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1 / 2)
昭昭撞进了陆封寒的眼睛里。
以?前她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她忽然打了个磕绊,忘了他刚刚问的是什么。
过?了片刻,昭昭才缓过?神儿来?,她摇摇头:“妾身没事。”
她看向陆封寒还在渗血的右手,“王爷,您还是先去把手包扎一下?吧,”他伤的不轻,瞧着是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
尤其伤的还是右手,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连字都写不了。
昭昭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并没有被吓坏,陆封寒也松了一口气,他用左手又撩开些白纱,以?便看昭昭看的更清晰:“你以?后要多看路,小心些。”
要是没有他在这儿,后果?不堪设想。
昭昭抿着唇点了点头:“妾身记住了,”她说着指了下?陆封寒的手:“王爷,你还是先找大夫瞧一下?手吧,别留下?病根。”
“我没事,”陆封寒说着话,把伤了的右手用袖袍掩住,负在背后,颤个不停。
其实刚刚用了太大的力气,他不仅手掌被磨的血肉模糊,胳膊的骨头怕是也错了位,这才是伤的最厉害的。
确定了昭昭没事以?后,陆封寒的心也放下?来?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怕,若是刚刚他真?的没有救下?她怎么办,先前觉得她是个呆的,现在更觉得她是个傻里傻气的。
若是没有他在身边,他可怎么放心得下?她。
越想越气,陆封寒索性放下?了撩着白纱的手,然后转身便走了。
昭昭还要再说话,忽然发现面前白纱垂住,然后陆封寒就?走了,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隐约察觉到他这是还在和?她置气呢。
陆封寒去了薛月那里,眼下?山脚下?乱的很,她们?这些女眷还是去普宁寺里比较好?。
这会儿薛月也恢复了平静,她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可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刚刚陆封寒救她那一幕,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跳的异常的快。
听着陆封寒的嘱咐,薛月点头应是,她这个王妃应当把女眷仆人都负责好?的,然后她才发现陆封寒手上的伤,她一把握住陆封寒的手,惊道:“王爷,您没事吧?”
骤然被薛月握了手,陆封寒眉头轻皱,他不动声色地把薛月的手甩开:“无妨,不过?是小伤罢了,你去带着她们?进山门?吧。”
见陆封寒如此说,薛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从陆封寒的吩咐。
陆封寒本就?只是过?来?送薛月等人来?普宁寺,眼下?所有事情都解决了,自然要先回府包扎伤口,然后便要入宫侍疾了。
…
女眷们?一进了山门?口,就?有僧人迎她们?进去。
到底是王府女眷,就?算是不染俗世的佛寺也要小心伺候着,僧人把一行人送到了东小院的禅房处,这一处禅房如今收拾出来?只让王府女眷住,也算是清净。
普宁寺建在山脚下?,禅房旁边就?是花树,景色十分优美。
刚刚经了山脚下?的惊马事件,所有人也都累了,均各自回了禅房休息。
薛月由着戴嬷嬷扶着进了禅房,从前她来?普宁寺时住的就?是这间禅房,故而这房间提前就?收拾出来?了,还是她从前习惯的模样。
不久前才受了惊吓,薛月眉尖微蹙,面色苍白,她的相貌本就?是偏向弱质楚楚,此刻瞧着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美人,看的戴嬷嬷心都要碎了。
戴嬷嬷心疼地道:“娘娘今日?可是受了苦了。”
虽说安国公后来?偏宠那房小妾极其所出的子女,可对于薛月这个嫡女也是极疼爱的,薛月何?时受过?这种?苦。
薛月按了按额头,“无妨,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倒是王爷为了救我伤的不轻,”她想起了陆封寒那血肉模糊的手。
说到陆封寒,戴嬷嬷的脸上都是笑,她惊喜地道:“老奴没想到王爷竟会这般在乎娘娘,在今天?这样危急的时候出来?救您。”
戴嬷嬷越想越开心,这是不是说明在王爷心里也有娘娘的位置,只要这样一来?就?好?办了,以?后说不准能和?好?如初呢!
薛月听戴嬷嬷这样说,连忙矢口否认:“嬷嬷可别胡说,王爷能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的王妃罢了,你别多想。”
可话虽这样说,薛月面颊上却早浮起两团红云,露出羞涩之意。
戴嬷嬷还能不知道薛月在想什么,她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是,老奴不胡说了。”
薛月不自觉地扯着帕子,她又想起了陆封寒救她的那一幕。
当时她就?在马蹄前,眼见着就?要丧命,在最后时刻,陆封寒挺身而出握住了缰绳,将马制住,她也才得以?活下?来?,她还记得陆封寒当时皱着眉头扯缰绳的样子。
从前京里的小娘子们?就?说晋王是最俊美的男子,还文韬武略,薛月之前并没觉得如何?。
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那些小娘子们?说的极正?确,她是嫁了个人人欣羡的夫君。
薛月咬着唇,是不是他只是面上有些冷,可心里还是在乎她的,毕竟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
戴嬷嬷见薛月这模样有些欣慰,她们?娘娘可算是有些开窍了,“娘娘,今儿您受了惊,还是喝些安神汤才好?,若不然晚上该做噩梦了,寺庙里不比家?里有小厨房,老奴去找小沙弥要碗安神汤来?。”
“嗯,嬷嬷去吧。”
戴嬷嬷走后不久,禅房里迎来?了一个客人,是韩侧妃。
薛月有些惊讶,韩侧妃怎会来?此,“今日?才经了惊马事件,妹妹怎么不去歇着缓缓神儿,反倒跑到我这里来?了。”
韩侧妃行了个礼,然后才道:“瞧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来?看看姐姐还不成?”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月只好?让韩侧妃坐下?,然后由着丫鬟给韩侧妃倒了碗茶水,薛月心中有些疑惑,韩侧妃什么时候是个好?人了,不来?看她笑话便不错了,今儿怎么忽然来?此。
韩侧妃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唉,说来?妹妹想起今天?那一幕都止不住的后怕呢,若是王爷再晚一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薛月顺着韩侧妃的话道:“可不是,都是因着王爷。”
瞧薛月这神情,韩侧妃心中暗暗嗤笑一声,“当时妹妹瞧的真?真?儿的,那匹疯马后来?直冲着昭昭妹妹那儿去,我还以?为昭昭妹妹要危险了,吓得我都闭上了眼睛,没成想王爷忽然制住了那马,而姐姐你忽然出现在马前。”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明显提了音调。
薛月的脸一下?就?白了,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侧妃娇笑道:“妹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妹妹哪敢消遣姐姐啊,这些都是妹妹亲眼所见。”
当时场面极度慌乱,所有人都在顾着逃命,也没功夫去看其他人,倒是韩侧妃离的比较远,反而看的清清楚楚。
“妹妹是在想啊,原来?王爷是为了救昭昭妹妹,王爷他真?是疼妹妹疼的很啊,之前在王府里日?日?都去听云院也便罢了,没成想还为昭昭妹妹做到这种?程度,”韩侧妃轻声说,眼里全是讥讽。
薛月的心忽然沉沉地坠了一下?,她当时只顾着逃命了,似乎是往昭昭那侧跑过?去了,而且韩侧妃说的那般清楚,不像是作假,原来?……陆封寒他想要救的是昭昭啊。
那刚才她想的都算是什么?
自作多情吗。
看着薛月脸上的血色一寸寸凉下?去,韩侧妃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没错,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当时惊马之后她没立刻说出来?,就?是想让薛月多想,想让薛月以?为王爷在乎她,直等到现在这一刻,才揭露王爷所思所想全是为了昭昭。
她戳破了薛月的心思,狠狠地揭下?了薛月自矜自傲的面皮。
似薛月这样一个在乎名声地位的人,这才是她最大的软肋。
果?然,薛月的面色一下?就?变的雪白,她嘴唇张张合合半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心里惊涛骇浪,原来?是她多想了。
良久,薛月才稳住心神,“想来?是王爷疼爱昭昭妹妹疼爱的很吧,你我比不了。”
韩侧妃也应道:“可不是,昭昭妹妹比起姐姐和?我,差的只是身份而已,若不然依着王爷的宠爱,早就?当上侧妃了。”
“要入夜了,姐姐就?不久留妹妹了,”薛月叫了小丫鬟过?来?,“送韩侧妃出去。”
等韩侧妃出去,薛月的眼泪才掉下?来?,她把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来?是为了昭昭啊!
亏她还误以?为是为了她自己?,还巴巴地向陆封寒道谢,那时他心里是不是也在嘲笑讥讽她呢?
想到这个可能,薛月心里越发恨的厉害。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昭昭,薛月才发现她低估了昭昭,就?像韩侧妃说的,昭昭比她们?更得宠爱,差的只是身份而已。
…
另一头,昭昭也刚收拾好?。
普宁寺的禅房虽简单,物?件却应有尽有,而且推开窗就?能看见外头清幽的景色,很是怡人。
昭昭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她想起下?午时山脚下?的事,还有陆封寒掀开她帷帽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等这次从普宁寺回去后她还是和?陆封寒说说清楚吧,总这么气着算怎么回事。
这会儿夜色也深了,昭昭便不再多想,睡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昭昭洗漱完后用了斋饭,然后就?和?莺儿青叶往佛堂走。
普宁寺香客众多,当然也是因着寺庙很大的原因,故而走在寺庙里很是开阔,处处都是佛殿回廊,建筑很是精美,再往远去则是山景,颇多小娘子过?去赏景。
顺着青石板路一直走,终于到了小佛堂。
知客僧特意为她们?辟了一处小佛堂,这里安静清幽,也没什么旁的香客打扰,正?适合念经祈福。
昭昭到了半刻钟后,薛月和?韩侧妃等人才到,薛月冲着知客僧点了下?头:“劳烦僧人了。”
所谓祈福祝祷,无非就?是跪在佛像面前念经敲木鱼,再就?是抄些佛经供奉在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