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赴北陈(1 / 2)
“陛下,此人图谋不轨,行刺女帝,按律当斩,请问如何裁断?”怜儿双手作揖,此时非同小可,非一人之力可成。断肠草并不是寻常人家能得到的草药,十分名贵。
此人能有这种剧毒,又轻易混进凤鸾殿,令人冷汗涔涔。但她背后还有主谋,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就地处决,不过听钟离一句旨意。
白衣宫女依旧在蹙着眉头,咬紧牙关,道:“既然我刺杀未遂,按律当斩,那么谋权篡位,率兵逼宫之人,又该当如何?”
“亏你自诩正义之士,妄图匡扶正统,可曾想过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北陈已牺牲了太多。母妃,幽州,还有朕的……”
钟离拾起了地上的那把匕首,用袖子轻轻擦拭,看着里面模糊的容颜,清晰的疤痕,心中隐隐作痛。
“先太子妃虽然没有福气封作皇后,母仪天下,共享殊荣,可去了南越未必是件坏事。元帝陛下毕竟年事已高,有些事情力不从心,那南越使者虽然鲁莽了些,血气方刚,少不得……”
还未说完,钟离便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登时在那白衣宫女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这一耳光力道很重,几乎打得她耳鸣眼花。
“生气了吗,委屈了吗,”白衣宫女气喘吁吁,拼着力气冷嘲热讽,“感觉侮辱了吗?皇长子钟情宽厚仁德,必会对你取而代之!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丑八怪……”
“咔”的一声,她的脖颈被直接扭断,倒在地上。钟离的眼神中写满淡漠,看似没有波澜,实则内心风起云涌。
“我本来敬她是个英雄,想要留个全尸的。”
也许是自言自语,也许是解释给怜儿听。怜儿跟随多年,却是第一次看钟离亲手杀人。纵然是傲视群雄,目中无人的洛行云,也是自刎谢罪。钟离是可以让别人代劳的,杀人这种肮脏的事,不必亲自动手。
可她的手上,从这一刻开始便沾染了洗不掉的鲜血,只为了不让刺客说完那句话。
“陛下……”怜儿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来钟离也是铁血儿女,只是这件事实在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好生处理,追查到底。”
云淡风轻的八个字,实在让怜儿听不出其中的情绪。钟离轻轻闭眼,母妃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涯。
等再睁眼的时候,尸首已经被化尸粉腐蚀的无影无踪,毫无痕迹,只留下地上的那滩血水。怜儿将从她身上搜出的随心令放在案上,退后一步。
“陛下,是随心令。您怀疑是钟情殿下和宁贵妃从中作祟?”
按理来说,的确是皇长子钟情和宁贵妃嫌疑最大,钟离的玉佩随身携带,静嫔和李大人私情东窗事发,二人推翻钟离,岂不自寻死路?
而钟情就不一样了,他贵为皇长子,在没有储君的情况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但是现在钟离逼宫,他的身份处境都异常尴尬。
“不,朕刚才说手刃皇兄,不过是希望这个刺客死的安心一些,让她尚存一丝侥幸的心理,以为她的主子这种雕虫小技可以瞒的过朕。”
不是宁贵妃和皇长子殿下,难道静嫔疯了吗?看出怜儿没懂其中的门道,钟离才幽幽的说道:“不论是宁贵妃还是静嫔,久居深宫,没有任何一个会蠢到这种地步。”
经过钟离提点,怜儿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这块随心令的确是宁贵妃的,但是幕后主使却另有其人。可他图什么呢,费尽心思能够得到什么?”
“若是刺客得手,皆大欢喜,父皇复位,没人在意谁是幕后主使;若是刺客失利,那也无妨。有了这块随心令,我们当然会怀疑到皇兄的头上。世人皆知,朕性情暴虐,嗜血成性,为了一桩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处心积虑灭掉西楚。刺客故意激朕,就是要朕把这笔账算在皇兄的头上。”
“陛下的意思是,这个幕后主使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要么一击毙命,要么牺牲皇长子这颗棋子,构陷陛下,说您是为了皇权逼君弑兄。皇长子一向口碑甚好,若是迁怒与他,朝臣百姓必定不容。”钟离信步走到窗前,看到月上柳梢,心中怅然,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今夜天色已晚,明日你将随心令归还宁贵妃,知会娘娘一声,。她恐怕还不知道,父皇所赐之物已经遗失,揪出内鬼,她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