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2 / 2）
“尽管会经历痛苦，但是你最后一定会得到让人满意的补偿。”
日照寺可可因为她这样慈爱鼓励的话终于卸下防备之心，两个人就着端上来的蛋糕一起欢乐地聊了许久，直到门外的侍女轻轻敲了敲纸门，拉开一道小缝说：“伊邪那美命，外面按鬼灯大人的吩咐来接日照寺命的人来了。”
“来了啊，”伊邪那美放下手里的茶杯，“那今天就先把可可送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聊。现在你要去……用鬼灯的话来说是‘上岗培训’，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奶奶就不打扰你啦。”
“啊——时间过得好快啊，”可可不满地拉长了声音，临别之前狠狠地抱了伊邪那美一下，“那我过去咯，奶奶。”
伊邪那美拍拍她的脑袋说：“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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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巨大的白色猫爪带着好奇拍了拍被绑在石柱上的亡者的头，惹得那个可怜的家伙扯着嗓子说“呃……不要碰我……”，白色的猫咪歪歪脑袋然后一爪子摁了下去——
“不要玩了，”猫咪身边的黑发男人制止说，“等一下回去又要清洗，会很麻烦吧？”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回去之后不想洗澡的话就乖乖待着。
“喵~”猫咪顿时收回爪子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讨好地蹭了蹭男人的身体。
“撒娇也没用。”
“咪——”
日照寺可可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体型大的不可思议、简直像是《龙猫》里的猫巴士一样的白色猫咪正用它的脑袋在一个黑发男人的肩膀处拱来拱去……看样子，是在撒娇？
……这什么梦幻场面。
“你好，是来接我的人吗？”日照寺可可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你来了，可可。”穿着一身深蓝色制服，将一头半长黑发在脑后盘成丸子形的男人异常熟络地朝她挥手打招呼，他身边的巨大猫咪也迈开步子走到日照寺可可的身边绕着她轻轻蹭了一圈，然后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下。
日照寺可可不明所以，但还是踮起脚尖挠了挠那只猫的下巴，对方似乎早有所料配合地低下头，不久嘴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先去和悟打招呼呢，”男人说，“虽然我们在未来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现在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杰，夏油杰。”
“初次见面，我是日照寺可可，”她朝夏油杰鞠了一躬，“这孩子的名字是悟吗？真是好听的名字呀。”
“咪~”被叫做悟的大只猫咪听了这话之后眼睛都亮了，一双蓝色的猫眼水灵灵的，像是一对钻石。
“这话可不要让某个糟糕的家伙听见了，他会高兴到缠着你给他做马卡龙吃的。”夏油杰忍俊不禁。
日照寺可可却眼睛一亮，回答说：“欸——会缠着我让我给他做马卡龙吃？这不是超棒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他还真是绝配。”夏油杰沉默了一下，心想果然不能把普通女人的标准拿来和天照神家的小公主比。
[和自己口中“某个糟糕的家伙”是挚友的夏油先生到底在佩服什么啊……]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呢？夏油前辈。”
“嗯……刚才从鬼灯那里得到了任务，要去桃源乡那儿拿定期的药品。”夏油杰从口袋里掏出与地狱画风截然不和的手机看了一眼说，“从这里到天国的路还是挺远的，一路上也能顺便和你介绍一下地狱的情况。”
日照寺可可点点头，手上揉猫猫的动作在听见夏油杰说“那接下来的路程就由悟代步吧”时一顿，原本被揉的舒服到都快冒出小花花的猫猫顿时有些不满地用猫爪摇了摇日照寺可可。
“是说骑着悟酱过去吗？”日照寺可可睁大眼睛，“简直就像宫崎骏动画啊……”
“嘛，也不用这么惊讶，”夏油杰说，“反正这种事情你日后也没少干。再说这家伙应该会很高兴载你吧？你说呢，悟。”
被点名的悟倒是完全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用叼着日照寺可可的后领一把将她甩到自己后背上的方式。
“呜啊！”少女凭借职业杀手的过硬素养在半空中迅速完成调整，一手抓稳背后的天沼矛防止它飞出来，一个翻滚就在悟得背上安稳落下。
一边的夏油杰不由得为她鼓掌：“真是不错的体术，这时候就已经这么优秀了吗？”
“那当然了，我的体术老师可是中也先生啊！”日照寺可可有些得意。
夏油杰也一记飞身坐到悟的身上：“那么，就出发吧。”
白色的猫咪舔了舔爪子四足发力奔跑起来，殿前的大地因为它的动作像慌乱的心跳般震颤，身后的宫殿在视野中飞快地后退下降，雪白的猫毛被高空的风吹得蓬蓬松松的。
“飞起来了？！好厉害，这不是猫巴士，这是杀〇丸吧！”日照寺可可从高空俯瞰地狱，啧啧称奇。
“不要把奇怪的东西混进来啊……”
“啊！那个是商店街吗？好厉害啊，原来地狱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是众合地狱的花街，里面可都是些黑店。去的话钱包会被宰空的。”
“花街……地狱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咳咳，”夏油杰右手成拳放在嘴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好问题，日照寺同学。那么接下来就开始上课了——”
“这个世界分为‘此岸’与‘彼岸’：‘此岸’就是生者的世界，‘彼岸’就是亡者与神明精怪的世界。‘彼岸’被分为天国与地狱，我们所在的地狱又被分成‘八大地狱’与‘八寒地狱’，再细分的话又有二百七十二部署。比如你刚才看见的众合地狱就下设有火盆处、忍苦处和多苦恼处这样的部门。这些部门的名字你之后要全部记住才行。”
“记东西倒也是不难啦，”杀手的工作经常需要背资料，对于记忆力她还是有自信，“但是我具体要做什么工作呢？”
“应该和我差不多吧，什么都要干的杂工一类的？”
“夏油前辈居然只是杂工吗？我以为你至少是部门主管那种级别的存在了。”毕竟能直属于那个鬼灯手下，怎么想都很厉害吧。
“是因为判决我的时候情况很特殊所以让我以‘工作量200%，薪水0%’的条件留在地狱做狱卒的原因，那个时候正好鬼灯那边缺人手就让我过去了。”
“所谓的特殊情况指的是？”日照寺可可问。
“那个啊……”夏油杰用近乎释然的态度说，“就是曾经救过很多人，但之后又杀了很多人。用漫画来解释，就像是主角团队成员后期加入反派阵营了吧。因为这个原因在阎魔殿那里很不好判决，所以就给了这样的惩罚。”
“那还挺不错的呢。”日照寺可可瞥了一眼底下的针山说。就算是做辛苦的狱卒也比天天在各个地狱里受苦来的好啊。
“……嘛……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夏油杰说，“差不多快到地狱边境了，准备下来吧。”
“为什么不能直接飞过去？”
“好像是要进行检查什么的，说来那边在吵什么？”
地狱的边境，用方便理解一点的说法就是现世与地狱的国境线。在被人间称为“三途川”的赤红大河岸边，此时正聚集了一圈人，闹哄哄地在说些什么，比后面三途川里波涛翻滚的声音和亡者们的叫唤声还要响。
“我！不！是！说！了！嘛！快把你们这里最强的人带过来！”
“我们不是说了吗，要先去接待处……”
“咯哈——你这个带路狱卒只会说这些吗？那边那个，都第几年了？”
“所以都说了要先去接待处啊，你这样我们会很难办的……啊，夏油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夏油杰从猫上下来问。
“夏油大人，这个自称桃太郎的家伙一来就一副要砸场子的样子，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噢！听这口气莫非你就是长官？正好，那就和我来——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束着长发，穿着桃粉色短褂外披青色外套，腰间别着两振太刀，身后还背着写了“日本一”字样的男人，这就是桃太郎。不过比起这些标志性极强的装扮，最引人注目的——
“怎么说……和绘本里还有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日照寺可可吐槽说，“而且那个口红是怎么回事，光泽感也太强了……也不是说涂哑光就会变好了的意思。嗯……总是就是槽多无口吧。”
“这是人身攻击吧？！绝对是人身攻击啊！”
“所以，你在这里闹着不肯走要见长官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桃子太郎先生？”夏油杰问道。
“是桃太郎！桃太郎啊！为什么要故意强调桃子啊！！哼，但是你都自己说了我是桃太郎，那你也能明白吧？如果不和恶鬼战斗，我就称不上是‘桃太郎’。既然这里是鬼族遍地走的地狱，找出最强和他战斗就是我的使命！”桃太郎豪气冲天地说。
夏油杰上下打量他两眼，泼了盆冷水：“浮夸造作的妆容、累赘的标旗、充满破绽的动作……别说鬼灯现在忙着批文件根本没空理你，就是真的和他对上阵你也只会被摁着揍而已。”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退治了恶鬼的、日本第一的大英雄桃太郎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败下阵……呀啊啊啊！！”
“谢谢。”夏油杰轻描淡写地把枪口还冒着青烟的□□还给日照寺可可。而他们对面，刚才还放出狠话的桃太郎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了。
RoundOne：桃太郎·KO！！！
“完全是虚张声势啊。”日照寺可可评价说，“说起来你怎么肯定我带了枪。”
“我不仅知道你带着枪，我还知道你带着一柄短刀。并且这两样东西无论何时都是随身携带，我没说错吧？”
“你还真了解我啊。”
“总之，现在你能明白差距了吗？”夏油杰转头和桃太郎说，“就你这样还想闹事，我是不会介意直接揍你一顿的。”
“不、不对！”桃太郎顽强地从地上站起来，“是因为你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对神代的人用现代的武器怎么想都是你不对吧？”
“啊，是吗？”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摁了摁拳头。
After——（海绵宝宝转场）
“呜啊……我、我认输……不要再打了。”
RoundTwo：桃太郎·KO！！！Again！！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自信啦……”日照寺可可无奈扶额，“你这家伙怎么看都弱得很，都不知道神话是不是杜撰成分超过80%了。”
“只有这个的确是真的啦，”跟在桃太郎身边的三神兽之一的灵犬小白站出来为他说话，“只不过那时候鬼之岛上面的恶鬼都正好烂醉如泥了，所以才成功退治了。”
“大概是靠着年轻和气势还有新手运吧。”同为三神兽的猴子柿助也这样说。
“可、可恶，连大家也这么说……”
“嘛，也不用那么在意啦。”日照寺可可反向安慰他，“明明没什么本事但是靠着运气和不要脸也顺理成章混到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住不也挺了不起的嘛。”
“完全没有觉得有被你安慰到啊！！”
“说到底就是无业游民的好恶斗勇吧，”趁这个夏油杰也翻阅了其他狱卒递上来的资料，“反正你都闲到要没事找事寻衅滋事了，不如干脆来地狱工作消耗消耗过胜的精力怎么样？”
日照寺可可震惊回头：这套话术……这个开头，该说不愧是直属于那个鬼灯的男人吗？！虽说还不知做了多久的打工人，但他居然都已经能学到精髓忽悠别人来打工了，实在是可怕！
“我才不要。虽然输了战斗很丢人，但我才不想居于人下！”桃太郎还是死撑着一口气。
“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反过来把你退治了。反正地狱就是这种暴力至上的地方。”夏油杰笑眯眯地说。
这个威胁也很像那个鬼灯会说的话啊！一个地狱地狱要是有两个鬼灯那简直就像一个天上有两个太阳一样不合理！！
“如果能让我入职贵府真是不胜感激。”桃太郎立马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这位先生……请停止你的丢人行为.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