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2)
7、
从榆林回来的那天晚上,林子路先带着一伙人去孤儿院看豆丁,林晓晓也顺路接儿子。
结果,豆丁一看到他们就哭得稀里哗啦地:“爸、爸爸呜呜,弟弟呜呜……没了呜呜。”
林爸愣住,把他抱到怀里去擦眼泪,“林快快怎么了?”
“他溜出来跟我们屋墙角的鼠霸王打架,结果打输了……后来、后来不肯吃饭,就、就饿死了呜呜。……”
林晓晓痛呼:“儿子啊!有志气!……等着,妈一定给你报仇!”
林爸接着帮豆丁把脸擦干净,顺便离已近癫狂状态的林晓晓远了点儿,微微笑着,问:“豆丁,要跟爸爸一块儿住吗?”
豆丁从他怀里蹦起来,“要!爸爸能接豆丁回家了?”
“嗯,爸爸要把你从这儿接走,你舍得烤红薯吗?”
“舍得!”
“舍得爷爷?”
“……呜呜。”
林子路笑着弹了下他脑袋,“就知道你舍不得,到时候我们每个周末都回来看爷爷,好不好?”
豆丁拼命点头,笑得眼睛都见不着了。石喧蹲在地上,闷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可能吧,真要为了小豆子把婚结了?”
林子路笑,暗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我不结,不过有人要结呗。”
要结婚的那位正主儿也不含糊,过两天就赶着给林子路打电话了。
林子路看着电话,慢悠悠地喝了杯君山银针,又看了一条娱乐新闻,才磨磨蹭蹭地接起来。段秦那急性子等不得人,他特地把话筒拎得离耳朵远了点,做好了迎接狂轰滥炸的准备。可是,等来等去,新闻都播完了,那边还没出声。
“哟,打错电话的呢吧?”林子路说着就要把电话挂回去,也亏他,就这么个小动作,慢腾腾地不说,还能弄出那么大响动。
“哼。”段秦适时哼了一声。
“原来是段老板!有事呢?”
“嗯。”
“……喜事?”
“啊。”
“日子定下来了?”
“对。”
“……您就不能顺道知会下什么时候?”
“就十五。”
林子路心里骂,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跶劲,当挤中华牌牙膏似的,多折腾人啊!念叨归念叨,声音里却还是惯性地带上了面对资本家时的谄媚,“元宵节,一家团圆好日子啊。准备得怎么样了,要帮忙吗?”
段秦顿了一下,声音硬邦邦地传过来:“要。”
“真要?”
“真要。”
“那我不去。”
“……你玩我呢?皮又痒了不是!”段秦终于火山喷发,嘶吼地声量是一阵盖过一阵,喊得累了,才恶狠狠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之前来不来,十五那天,见不着你,你就等着!”
林子路挂了电话,趴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不由苦笑,心想,段秦啊段秦,你结婚我搭手,您还真当我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林晓晓又厮混到夜里才回来,正要偷偷溜进屋里去,他哥从沙发那头轻飘飘抛过来一记眼神,比定海神针还有效,她一下就给定住了。
“哥,你俩这么晚了还不睡,当心加速衰老。”林晓晓刚说完就偷偷给自己一巴掌,这一心虚怎么就说错话!
果然,林子路眯眼笑出一排白牙,“等你有事。”
“什么?”
“你‘情哥哥’过几天结婚,叫我带着你一块儿去参加婚礼。”
林晓晓脸色一黑,“不去!”
“段秦特地交待我,你必须得跟上。”
“说不去就不去!你带上石喧不就行了?”林晓晓闷闷不乐地说完,就飞快闪到房里去了,临了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石喧好奇,丢下遥控器,歪头问:“能白吃白喝,她干嘛这么火大?”
林子路笑得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不知道,段秦吧,是林晓晓花季里的暗恋对象,当年情书还写得不错,就是错别字太多,段秦愣是没看懂。”
房间里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拍桌子响,石喧乐不可支,“林晓晓还能暗恋?还这么次!”
林爸说:“别笑话,她那会儿才十一岁,不容易了。”
“操,忒早熟!”石喧跳起来咋呼,林晓晓已经“哐当”一声拎着拖把冲出来了。
正月十五的早上,林子路和石喧洗漱一番准备出门,林晓晓在一旁啧啧惊叹。林子路穿了一套白色西装,流海随意垂着,温文尔雅,整个人显得年轻又清爽,石喧倒穿了一身黑色,把钢针似的头发梳顺了放下,表情沉稳,气势逼人,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魄力。
林晓晓抱着他哥傻笑,“哥,你真好看。找老公就得你这么帅地!”
石喧笑,“那你张小侠怎么办?”
林晓晓脸红了,瞥着石喧评价了句,“哥,你这小跟班也不错,就是嘴臭了点。”
林子路轻敲她脑袋,笑道:“别闹了,天冷还穿这么少,快回被子里去呆着。我俩也该走了。”
“记得给我带喜糖!”林晓晓吐舌头。
两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直奔百分之百。林子路缩着脖子走得悠闲自在,石喧的脸却在四周热辣的视线里阴晴不定,眼看目的地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扯住林子路的胳膊,问:“我们真的要穿成这样儿去搭公车?”
林子路淳朴地笑笑,转手给了他一掌,“节约是美德!”
石喧捂着脑袋委屈地嘟哝,“坐车也得要车费呢,自己开车不是更节省?”
林子路笑:“不好意思,人穷,没车。”
“你就一守财奴……那什么,我有车,要不开过去?”
林子路惊诧,“真地?没见你开过。”
“我平常都懒得开,放朋友那儿了。也不远,行就打个电话让他给送过来呗。”
林子路直摇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奢靡,拿你爹妈的钱不当子儿使了。腐败!堕落!”
石喧挺诚实地回答:“确实用了点爸妈给的零花,不过还一半是我赚地。我十八岁就不拿帝国主义的钱了,大半还存着。”
林子路凭着对财富的敏感,掰着手指算了下,随口一说,“帝国主义每月得养你不少。”
“不记得了,五来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