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人皮灯笼(1 / 2)
三人直接去到了栖迟的房间,将朱红色的房门一关,便把风雨雷电通通都隔绝在了屋外。
栖迟把湿了大半的西装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又把衬衣袖子的纽扣解开?,往上捋了捋,一回头就看到两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刚刚那茶,有什么问题么?”游季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栖迟从挂着的西装外套里取出了一小挫灰绿色的草,缓声说:“这叫腐生草,通常只贴着那些陈年老棺材板长。若要采之,必得刨土掘坟,做些损阴德的事儿,否则轻易是搞不到的。”
江藐听后眉头一皱:“你别告诉我……方才那茶,是用这腐生草泡的吧?”
“。”
“操!”游季破口大骂,“这么阴的东西泡水喝,身子能不垮么!”
“长期服用腐生草,阳气便会逐渐散尽,反之阴气增长,造就阴体。”栖迟道,“简单来说,就是会变成一个没有生息的活死人。”
“一般来说,活死人是阴魂厉鬼上好的寄生容器……”江藐的目光凛了下,“难道唐德庸要搞活人祭?”
“对了,腐生草还?有一种功效。”栖迟端着茶盏看向?摇曳的烛影淡淡道,“它会让人变得肤若凝脂,星眸竹腰,越来越漂亮。古来就有爱美者,挖空心思寻找此草,妄图变得更美,可结局往往都是悲惨的。毕竟这腐生草,本就并非阳间之物……”
“哪怕再漂亮,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又还有什么意思?”江藐坐在椅子上,用手轻扣着桌面分析着,“首先?,看阿皎的样子,肯定不是自愿服用腐生草的,大可以排除掉爱美的可能性。那么唐德庸到底是要为谁来精心准备这么一具完美的容器呢?要知道,这好歹也是他的亲儿子。”
“现在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做容器。”栖迟接话道,“毕竟就我所知的一些异闻秘术里,就有好几样是需要阴体的。”
“还?是具极美的阴体。”江藐叩桌面的动作停了,半耷拉着眉眼,手软在了一边。
一时间,屋内陷入到了一片长久的静默中。雨的声音瞬间就又清晰了起来。
过了许久,游季弹了弹积攒了一大截的烟灰,闷声说:“不管唐德庸要干啥,都不能让他伤害到阿皎。妈的,老子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你先?别燥。”江藐托着下巴抬眼看着游季道,“别忘了,这是小阿皎。真正的阿皎本皎到现在还不知所踪呢。你万一要是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办。”
“江藐说得对。”栖迟在旁默默补了句。
“我!”游季一时语塞,“小阿皎也是阿皎,总之两个都得管。”
“管。”江藐点点头,“没说不管啊。”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总之,先?一起想个正当理由能经常出入唐家再说吧,总这样溜门撬锁放迷烟的太麻烦了。”
栖迟将茶盏靠近唇边轻啜了口,低声开?口道:“唐老爷酷爱收集鉴赏文玩字画,也许这便是一个契机。”
……
次日,雨仍是未停。
天阴沉沉的,被风雨打落的海棠花静静铺在地上,让负责清扫的下人和前日里的那些残羹剩饭倒在了一起。
要说昨夜里的“安息香”还?真是好使,唐宅上下的所有人今早起来,看着都是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
早餐很丰盛,从南方的糍饭烧卖到北方的馒头火烧,一应俱全。
唐德庸今日穿了件白色的盘扣马褂,一见着栖迟立马快步朝他走来,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全然没了昨日里的客气与生疏。
“哈哈哈,栖老板!定是昨晚与你聊得太投机,我可是做了一整夜的美梦呢!”唐德庸拉着栖迟的手朗声道。
“栖某也是。”栖迟礼貌地微微颔首笑?了下,“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藐闻言,心里忍不住翻了一技大白眼儿。好家伙,这马屁拍得可真是恰到其分,小花哥若是混职场,铁定也是能风生水起的。
“二?位也别愣着呀,快吃快吃,千万别跟唐某客气!”唐德庸朝着江藐与游季招待道。
“不客气不客气,肯定不跟你您客气!”江藐也跟着赔起笑脸,顺带悄摸儿捣了游季一下,压低声音道,“大哥,你能笑笑?么。”
游季撇撇嘴,唇角扬起了个僵硬的弧度,这么一看还?不如不笑?呢。
“怎么?昨天我跟游兄回房后,迟兄又跟唐老爷聊了会儿?”江藐伸手够了个包子问。
“是。”栖迟点头道,“我与唐老爷都颇爱古玩字画,一聊起来便忘了时间。”
好一个你来我往,江藐和栖迟相互配合着,成功把话?题转到了这里。
“说到这个,昨日的问题栖老板可有答案了?”唐德庸笑?着问。
“有了。”
“哦?!快快说来!”唐德庸下意识地就又朝栖迟那边凑近了些,表现得对他接下来的答案十?分好奇。
栖迟转头看向?江藐解释道:“昨天唐老爷问我,在他收藏的那么多字画里,我觉得哪一幅最好。”
“是哪一幅呢?”
江藐默契地当起了捧哏。
栖迟微微抬头,看向?饭厅正中间挂着的一幅《万马奔腾》,勾起了唇角说:“就是这幅了。”
江藐和游季闻言,也全跟着看向?了墙上的画。可都觉得这上头的马虽然画得不错,但却是中规中矩,甚至还比不上侧面那幅《小儿逗蛐蛐》来得传神。着实?称不上是“最佳”。
小花哥这次怕是看走眼了。
“哦?此话当真?”唐德庸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但江藐清楚地看见一抹得意的红晕从脖子攀到了对方的脸上。
“当真。”栖迟不动声色道,“这画用笔老道,一气呵成,不难看出绘画之人的功力了得。尤其是这马蹄,带着股浑然之力,倒像是真的在奔腾一般。只是……”
“只是什么?栖老板但说无妨!”唐德庸催促道。
栖迟面露愧色:“栖某到底是孤陋寡闻了,竟始终没看出来作画者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德庸放声大笑,“不怪你啊栖老弟!实?不相瞒,这《万马奔腾》正是唐某亲手所画,你当然没有见过!”
“哦,怪不得。”栖迟佯装大悟。
话?说到这儿,傻子也看得出栖迟是在拍唐德庸马屁了。只是这马屁拍得也未免太精准,怎么就这么笃定那幅画是出于唐德庸之手呢?
而这马屁拍得也着实?是起了效果?,唐德庸现在看着栖迟就跟看到了伯乐似的。一顿早饭说的话?比吃的都多。
“不知三位老板这次要在隋镇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