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朵娇花(2 / 2)
谢初年注意到了,装作没看见,赵文鸳见了谢初年的举动微微一笑,这小姑娘还不懂什么是拉拢人心。
这个王莲,她了解不深,只是几次见面都觉得对方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是个势利的,所以她无意结交,谢初年也不必认识这样的人。
等了一会儿,皇上来了。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一出,满朝文武大臣纷纷起身叩拜,谢初年也随之起身,跪下之后,还是没忍住好奇抬眼去看。
皇上身边有个颀长的身影,正是沈渊。
“众位平身,今日宫宴,一为镇北侯北地告捷,朕心甚悦,二为上元佳节,君臣同乐,众爱卿入座吧。”跪了一地的人起身入座,谢初年也坐回了位置上,自然而然地看见,沈渊坐在了皇上下首。
就连她一个从没进过宫的人都知道,皇上下首第一人,必定是官位最高,或者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重臣,沈哥哥还是个白身,怎么能坐在那里?
下面众臣看见皇上身边的年轻人,也是吃惊不已,皇上登基之后,还从来没有哪位臣子有过这样的殊荣,没想到,今日却是镇北侯的儿子有此待遇,看来皇上对镇北侯寄以厚望。
宴席一开始,下面就有人向皇上敬酒,话也捡皇上爱听的说,三句不离镇北侯,沈渊作为镇北侯的独子,也常被提及,几杯酒下肚,脸上透出薄红。
谢初年隔着远,男眷那边说什么听不真切,但是眼看着沈渊一杯杯酒喝下去,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上次在家中,沈渊被人围在湖心亭恭维的一幕,谢初年还记得很清楚。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可上面坐的是皇上,众臣见风使舵,敬酒的架势简直把沈渊直接当成了镇北侯本人一般。
“年儿妹妹,你怎么了?”赵文鸳见谢初年桌上的箸许久未动,轻声问。
“没事,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冷。”谢初年收回视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午时阳光正好,况且有手炉在手,并不寒冷,赵文鸳把自己的手炉递给谢初年,谢初年默默捂在手里。
接下来的宫宴也没了滋味,舞姬随乐起舞,谢初年也无心欣赏,她偶尔会瞧一眼沈渊,却见沈渊嘴角微扬,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倒显三分风流。
谢初年心里闷闷的,彻底吃不下了。
酒过三巡,皇上忽然提起春闱一事,下面的人又夸沈渊年经轻轻已经中举,春闱定能考中状元,成为国之栋梁。
“镇北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爵位也是你的,年少有为,不错!”
底下又是此起彼伏的夸赞之词。
比起沈渊那边的热闹,女眷这边则安静许多,谢初年一改之前的活泼,整个宫宴上都没怎么说话。
赵文鸳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似乎不对,但也想不到沈渊身上,只当是她不喜欢饭菜的口味。
但是宫宴之上,谁敢说菜的味道不好?就算不喜欢,也只能默默忍受。
“马上就要结束了。”赵文鸳安慰。
谢初年点点头,也在心底对沈渊这样说。
宫宴结束,徐氏带着女儿先回到自家马车上,仔细看了女儿的手和脸上皮肤还好好的,松了口气。
“娘,爹和沈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等一会儿。”徐氏心底也有些着急。
今天他们家的人喝得都不少,除了沈渊之外,谢朗也一直喝闷酒,虽然徐氏身处后宅内院,但也明白皇上此举是把沈渊捧到了天上,若是将来出了什么事,站得越高的人摔得越惨,她丈夫在一旁看着,恐怕心里也不好受。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外传来了自家人的声音,谢初年掀开帘子去看,就见大哥二哥扶着脚步虚浮的父亲,沈渊跟在身后,脚步看起来还稳当。
谢元昉在马车外说:“娘,父亲和沈大哥上马车,我们三个骑马回去。”
两个男人坐上马车,原本宽敞的空间瞬间局促,沈渊坐在了最靠车门的位置,谢初年给已经醉倒的父亲腾地方,坐到了沈渊旁边。
沈渊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对面的车壁,忽然觉得手背一热,低头一看,便看见两只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转头对上小姑娘略显担忧的视线,沈渊想和往常一样说点什么逗小姑娘开心,可是纵酒后劲让他思绪混乱,所有话语都化作一声轻叹,“小初年,哥哥醉了,你自己开心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