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礼物(2 / 2)
“真的?”陈媛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
“真的!”
“瑾瑜妹妹……”陈媛又哭倒在纪瑾瑜怀里,“我知道,在你们眼中,他是死了。但是在我眼里,他没有死,他一直活在我身边,陪着我说话,他会买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给我吃,会稍了外面的木剑给我玩,他就像原来一样,就活在我的心里,一天也没有离开过……”
原来,陈媛也知道他死了,只是不承认罢了。
陈媛声泪俱下:“订亲之后,他每一日都会派人来请安,或是带了稀奇的东西,或是带了他写的信,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带句话……他一连三天都没有影,我就猜到他要出事。我就想着,不管怎样,生也罢,死也罢,横竖我要与他一起的。他要是不中用了,我就守着他;他要是死了,我就守着他的灵位。我绝不离开他……
你们能劝得了我一时,劝不了我一世。除非日日夜夜找人看着我,否则,我总要随了他去的。不是活着为他守节,就是死了到底下陪他。
瑾瑜妹妹,求你对我母亲说,不要与他们家退亲,让我嫁过去,我要嫁过去守着他。要不然,他一个人没有人说话,该多寂寞。
他们都当我疯了,我没疯。我就想守着他,这都不行吗?让我嫁过去,给陈家挣一座贞节牌坊,全了父亲的名声,至于母亲那里,就权当我死了吧!”
说完,陈媛又哭倒在纪瑾瑜怀里。
陈媛的哭泣声让纪瑾瑜听的莫名揪心,哪一段爱情开始的时候不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可是到最后却在鸡毛蒜皮之中两两指责起来,原来的情深似海变成了相互嫌弃。她见多了为了利益劳燕分飞的情人,也见过了中途变心的伴侣。
如陈媛这般刻骨铭心她是头一回见到,深深地震撼了她。
此刻心中涌起的不知是感动还是佩服,纪瑾瑜点点头答应她:“好,我帮你去跟舅母说。”
陈媛却平静了下来:“我母亲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横竖我就只有这一条路。”
嫁入了慕容家,从今之后便如那离群索居的断雁孤鸿一般形单影只,便像那入千年不见波澜的古井一样索然无谓。头上再不能戴时新的珠花,身上也不能佩戴明亮的首饰,就连颜色鲜艳一些的衣服,都不能穿。她如今才十七岁啊!几十年如一日的长夜慢慢,孤枕冷寝,一个人如何熬过?
纪瑾瑜真想问她一句会不会后悔!
看着她这心坚意定的模样,纪瑾瑜只觉得多问也只是废话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选择,悔也好,不悔也罢,但求不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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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天,陈媛捧着慕容小将军的牌位拜了天地,如愿以偿嫁入慕容家,实现了她对慕容小将军的盟誓。
一时间不管民间、庙堂皆佩服陈大学士家风克谨,教女有方;或称赞陈媛知书达理,贞节刚烈。
最后圣上为其在东大街陈家门前立了一块贞节牌坊,并亲自封其为“贞慎夫人”。
圣旨下来的时候,陈家派人给纪瑾瑜送了一座半人高的珊瑚盆景作为谢礼,不可谓不隆重。
昨天,吃斋念佛不理世事的西平后夫人陈氏,还叫了纪瑾瑜去上房,亲自表扬了她一番。
纪瑾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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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一天比一天暖和,纪瑾瑜只觉得觉不够睡,这一天吃过午饭,歪在屋内的床上小憩,刚有睡意。就听见外间的喜雪、喜雨大声说道:“四爷回来了!”
纪瑾瑜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怎么回来了!
无灾无病,大白天躺在床上,让人看见了,要被人诟病的。所以纪瑾瑜一开始总是很小心,后来发现并不会有人来找自己,所以就放下心来。饶是如此,她还是吩咐喜雨、喜雪守在侧院大门口,一有人来,立马高声禀报。
没想到薛博文突然跑了回来!
不怪纪瑾瑜惊诧,出了新婚头一个月之后,薛博文以公事忙为名,白天几乎不在家。
纪瑾瑜手忙脚乱地坐起来。
好在并没有脱衣服,稍作整理就行。纪瑾瑜阳春刚给她穿好鞋,薛博文就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部里没事了吗?”,纪瑾瑜客气地问道。
薛博文答道:“哦!今日休沐,没往部里去。”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说道:“路过南大街一家脂粉铺子,见这新出的粉味道好闻,盒子又做的新奇,便买了一盒。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怎么会给自己买胭脂?自己从来不用外面的粉的,纪瑾瑜没有收到礼物的惊喜,只觉得事情透着诡异。
她笑着接过粉盒:“谢四爷!”
薛博文见却兴致勃勃地问:“你不打开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