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透心针(1 / 2)
一切都安静下来。
花满楼拥着怀里的沈不眠。她已经不会再叫他公子了。
他的心乱如麻。
他猜想会发生很多事,但他绝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甚至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中飘来淡淡的花香。
是叶不渴从花满楼那里寻来的花儿。
原来它正放在沈不眠的卧房里。那盆多情的花儿。
或许花儿和送花的人此刻都已心碎。
是什么夺走了她年轻迷人的生命?
没有暗器,也没有中毒后身体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身上还有清晨露珠的香味。只是这身体正在一点点冰凉。
花满楼又低低唤一声:“沈姑娘?”
没有回答。
他忽然想起她倒下前说的那句话,“我其实并不姓……”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任谁都明白,她原是想说,她不姓沈。
那她又姓什么呢?
家在何地?
如果她的父母知道他们失去了女儿,又该是怎样的伤心。
花满楼忽然感到很难过。
一种无能为力却因他而起的难过。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花兄?沈姑娘?你们在哪里?花兄,你跟沈姑娘闲逛到何处去了?”
是陆小凤。
花满楼回道:“陆兄,我在这里。”
他没有走动,依然是怀抱着沈不眠。他并不忍心把这忽然离世的姑娘放到冰冷的地上。
他忽然想到了石秀云。那个同样在他怀里离开人世的姑娘。
她曾拉着他的手让他摸摸她的脸颊,对他说,假如自己变成了哑巴,只要他摸摸她的脸,便能认出她来。
可是,即便他能认出她来,她还是没能留下。
毒针夺走了她的生命,也让他失去了一个或许可以一生相伴的人。
世界本就是这么无情。
而现在,沈不眠躺在他的怀中,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就像曾经,但又是现在。
陆小凤的声音忽然传进来,他笑道:“花兄,你们怎么上药上到姑娘家的闺房里来了?看不出,花兄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
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道:“方便我进来?”
花满楼轻轻的叹了口气。
也并非是叹气,而是一种沉重的呼吸声。
陆小凤在一瞬间便觉察出了不对,他猛然推开门,一眼便看见花满楼和他怀里的沈不眠。
他的脸上显出一阵诧异,但又在瞬息间变得惊讶,随即又变成了一种怜惜。
他的脸色从没有变换的这么丰富过。
因为沈不眠倚在花满楼肩上的脸已经毫无生机。她那美丽的面庞已经苍白的像是冬天落下的雪。
冰冷,孤寂。
他飞快窜到花满楼身前,道:“沈姑娘她……”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的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那里很平静。
平静,却没有气息的流动。
陆小凤惊呼:“是谁?谁杀了她?!”
花满楼又摇摇头。
花满楼一直没有说话。
陆小凤几乎不能冷静。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花满楼,再看着这已经陷入长眠的美人,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他也感到一种难言的痛心。
任何一个热爱世界的人,又有谁会忍心亲眼看一朵花儿凋零。
可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此生不眠的人从此长眠下去。
他俩正发着愣,许不休走了进来。
他听见了陆小凤的惊呼,便也跟了过来。
谁曾想到,竟看到这一幕!
他大喊一声,“不眠!”就奔到二人跟前。
陆小凤的眼睛里还有一片茫然,花满楼却依然沉默不语。
许不休从花满楼肩上抱起沈不眠,果然僵硬冰冷。已经不在人世。
他苍老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悲凉。那是失去伙伴的痛,和白发人送别黑发人的惨烈。
他放下沈不眠,忽然拔出一把剑。
这把细软的剑,直刺花满楼的心窝!一剑,就可以把他的心击碎。
他的剑像一道凌冽的光,要割破残忍的世界,用鲜血来洗偿。
那剑似乎马上就要刺穿花满楼,就见他轻身往后一退,左身一闪,避了过去。那剑却没有停止,剑身仿若一条缎带,竟然拐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