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待晓拜公婆(1 / 2)
直到内房的门贴着自己的鼻子被关上,罗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拒之门外了。
不过,好像是咎由自取啊,虽说这事是润儿主动说出来的,可自己也答应的太快了,仿佛正中下怀一般……事实上也正是正中下怀,这从某种程度上讲对她已经是一种伤害。
所以说,自己是个伪君子!
罗宁自嘲地笑笑,自去打地铺。
这些事情,他在学校里都做惯了的,因此倒不觉手生。
突然,门又被打开,罗宁以为白语茹这是反悔了,心中不由就生了些鄙夷,故作不见,自顾自埋头整理着铺盖。
白语茹也不说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砸给他一个枕头。
罗宁这才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欲迎还拒这回事,其实也不大像是润儿做得出来的。
而她是用砸的,这是生气了?
罗宁心中又生出些愧疚来。
白语茹的确生气了,孤身一人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先是听了那么一通阴阳怪气的话,又被自己的新婚夫婿这么对待,她又不是泥捏的,怎能不气。
不过只一会儿,白语茹又强逼着自己将怒气压了下去,终究不是在自己家里了,还以为像以前一样姨夫姨妈宠爱,表哥纵容了?
白语茹不由想起临出门前云扬表哥说的话。
当时表哥说的是:“润儿,安之表哥是个好人,将来也一定会是个好夫婿,你要好好把握。”
白语茹叹气,表哥这分明是话中有话,偏自己只以为是句再平常不过的叮咛。
所以其实表哥何止是瞒了罗宁一个,连自己也被瞒得好苦。
可表哥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决计没有错,所以她之前虽然生气了却也没跟罗宁翻脸。
白语茹又慢慢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又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总体而言,虽算不上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但也应该没有很错失的地方才是。
至于将自己的新婚夫婿拒之门外这样的事,一来,自己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自己交给这么一个隐隐对她有抗拒之意的男人;二来,保持适当的距离应该也是缓和眼下境况唯一的法子,她不能逼她们现在就彼此接受,但也不能洞房未入就被夫家退了回去,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一辈子,所以,大约这也算以退为进,欲迎还拒了吧。
其实,她也可以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只是,那样一来,自己且不说,姨夫姨母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连云扬表哥都要没法在同学们面前做人,姨夫姨母和云扬表哥的一番好心更是被她践踏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事实证明,罗宁也没那么恶劣,够坦诚,为人正直,心眼也不错——从他为大嫂的话道歉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吧。
那么,他们便慢慢耗着吧,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这样想着,白语茹安心的宽衣上了床。
朦朦胧胧将睡未睡之际,白语茹又突然想起件事来,她蚂蚱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去找那块白绢,对着手指思虑半天,终究又还是将白绢放下了。
然后第二天罗宁不幸成为厅长的事风靡了全府。
因此白语茹去拜公婆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当她看到一个三十如许,银盘脸庞的妇人不怎么悄悄的给在上首一位理应是婆婆的妇人递了那片白绢又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子之后,心中反而安定了。
接着才正式开始敬茶。
白语茹趁着敬茶的功夫悄悄打量了一下公婆。
公婆都只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平常,并不如何奢华,更显舒适,面容尽皆温和,不像是苛刻严厉的人。
白语茹敬完茶之后,婆婆略含歉意的说了声乖,递给她一个红包。
红包薄而轻巧,白语茹猜不出是什么,随即又被人小声的提醒着给大哥大嫂敬茶。
大嫂就是那个银盘脸庞,三十如许的妇人。此刻离得近了,白语茹可以看得更加清楚细致些,她生得天庭饱满,凤目修眉,鼻正準丰,唇红厚正,下巴圆润,正是传统的旺夫相。只可惜,眉虽修得细长好看,但眉骨偏高,这可是没法修的,未免就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白语茹奉上茶,大嫂递过一个厚厚的红包,却不忙松手,含笑道:“在这里呢,我先帮老三讨个情,老三呢,虽有些对弟妹不住,可他也自罚做了厅长了,所以弟妹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一件别家唯恐隐匿不及的事,此刻她偏要拿到大庭广众下说……她脑子被驴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