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2 / 2）

出租车里司机一直在和同样开着出租车的师傅借着手机聊天，两个人大笑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车厢。我坐在车的后座上，假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聊天。

“小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要坐飞机。”

“小姑娘？小姑娘？”

我如梦初醒，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司机早已经挂上了电话，又要和我开始聊天。

“去北市。”我说。

“北市好啊，”司机自豪的说，“我女儿就在北市上大学，今年就能毕业了。对了，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计算机。”我说，“我现在不在上大学，已经毕业很久了。”

“我女儿也学的这个！”司机师傅立刻提高了嗓门，“我女儿和我说了，她学这个专业，只要一毕业，工资就会很高。真的这样吗？”

“还行吧，”我说，“我之前在北市待过，那里的外企给程序员开的工资还算是高的。”

“那工作忙吗？可别像我开出租车这样啊。”

“加班会有加班费的。你要是想赚钱的话，就得加班啊。”我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说：“女生这么辛苦做什么？以后还是要嫁人的啊。”

我笑了：“是女生才要辛苦，才会被迫地更辛苦。不然你在应聘的那一关就会被刷下去的，到时候连工作都找不到。”

他还要说些什么，我打断他：“叔叔，你的女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别人是靠不住的。所谓能靠住的，只有自己而已。”

白城机场的雕像近在眼前，出租车驶到入口处，我打开车门，临走时又把身子探进车厢，说：“瞬间说一句，没有人规定一个女生必须要结婚。”

车门关上。司机再说些什么也与我无关了。我走进大厅，找到空位坐下来，，头枕在椅背上开始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好的，微信里有人发消息了，是何思敏，一连发了好几条。在我要回复的瞬间，又急切地打了电话过来。

“沈九思！”她气哄哄道，“你是真的要辞职吗？为什么？因为爱情？因为亲情？你最好是告诉我你突然考上什么研究生了，所以要辞职。”

“都不是。”我说，“就是突然心血来潮。”

手机那头她惋惜的叫着：“不行！那你一定要给我回上河来！我们还有顿火锅没吃呢！”

“当然啦，”我安慰她，“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说歹说的，她总算是挂断了电话。我这回换了个姿势，葛优瘫的靠在座椅上数绵羊，呀，刚刚数到哪儿来着？两只三只还是四只？机场大厅的入口处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往日的风度尽数不见，外套搭在胳膊上，走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弯下身子、扶着自己的膝盖喘粗气。歇息了一会儿，他东张西望，总算看定在我坐着的方向，朝我大步迈过来。

何思敏问，为什么要辞职呀？

我真想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工作的第一年，我拼命加班，每□□九晚九的为了加班费奋斗；工作的第三年，我跑去陕南，房租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但还是工作。工作工作工作工作工作，钱永远都赚不够，每天看见存款，就总想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等到多了，又想着能不能再多一点啊，求求你了老天。

我坐地铁回家，坐在座位上，看见对面的一家三口坐着，小孩子鼓着腮帮，低头玩自己的恐龙玩具，爸爸妈妈坐在两边，笑着看他玩，比他自己还要开心。

他们的存款会比我的多吗？我问自己，他们的比我多的话，为什么不想去挣更多？他们的比我少的话，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高兴呢？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沈赋朝我走来，原先掩饰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一根棉花糖递到我的面前：“喏，你以前最喜欢吃的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接过来，棉花糖上咬一口，腻人的甜。我就在这条寻找答案的艰难路途中间被这口棉花糖蛊惑，一时之间意乱神迷，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出发的初衷。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女权，应该是男女平权，男生和女生享受相同的权利，也要履行相同的义务。

之前遇见过一个学建筑的女生，研究生在全国顶尖的学校读书，但她和我说过，在她的这个专业里，在找工作的时候，用人单位也会更加倾向于男生，即使可能女生会比男生在简历上优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