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谈心（2 / 2）

她今日罕见地上了妆，原本就明艳动人的面颊在妆发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姿容无双。流苏披肩，黑色长裙，瓷白肌肤，纤细腰肢，夜风俏皮地吹乱了她秀丽的发丝，她不在意地伸手轻轻一拂，看着愣在原地的女孩，面上染了点娇笑，眉眼一弯，“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苏若易的心倏忽间加快了跳动。

这一刻，她才明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意义。

阿妍的美，对她总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的。

苏若易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直接向前一步，立刻和这个女人亲密地厮磨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浑然忘我。

顿了顿，她恢复了一点理智，走上前去牵住了余妍的手，故作镇定道：“走吧，导航说前面有个挺有名的广场，我们去看看。”

余妍点点头，也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那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牵着手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走到了苏若易嘴里的那个小广场。

天色将暗未暗，广场周围的店铺亮着流光溢彩的暖色灯光，咖啡店里坐着三三两两的游客正在谈天说地，广场中间，竟有大胆的鸽子正绕着行人闲适地散着步，偶尔有俏皮的小孩，笑着举着面包屑和它们嬉闹在一起。

看到广场的第一眼，余妍便笑了一下，苏若易敏锐地察觉到了心上人愉悦的情绪，于是凑到她的耳边，小小声地问她：“很喜欢这里吗？”

余妍点点头，眸光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弯着唇角回答道：“嗯，很喜欢。”

她偏过头，极为温柔地看了女孩一眼，语调软软的，“阿易，你看过一部叫《雏菊》的电影吗？”

苏若易摇摇头，“没有的。”

余妍笑着牵着她走到广场边的咖啡店，在店门口找了个露天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而后柔声解释道：“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我从小其实就很喜欢画画，但是那个时候小镇没有什么画室可以让我去学习，对画画最狂热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想去当美术生，走艺考这条路，不过家里人当然没能同意。”

“刚离家出走的前两年，我的生活十分窘迫，但也就在那时候，可能是生活太压抑了吧，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第一次走进了画室正式学画画，希望生活能有个寄托。”

女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余妍朝她点点头，道了声谢，又轻手轻脚地将咖啡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紧跟着追问道：“后来呢？”

余妍揉揉她的脑袋，“后来我就开始学画画了啊，也是那段时间，我第一次看了这部电影，电影的主人公就是一位女画家，每天下午都在广场上支一把椅子，泡一杯咖啡，然后给过往的行人画速写。”

女人轻抿了一口咖啡，温声道：“我那时候羡慕极了这样的生活。”

“你是先去学了几年的画画，然后才在画室里做了老师是吗？”

女人朝她点点头，“对啊。”

“好，”女孩在桌面上牵起她的手，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定道：“阿妍，再等几年就把杂货店给关了吧，到时候咱们也找一个有鸽子、有咖啡厅、有行人有孩童的小广场，你就过你曾经向往的那种生活，每天支把椅子，给广场上的行人画速写。”

余妍挠挠她的手心，“那你呢？你把我给安排好了，怎么不安排安排你自己？”

“我啊，”女孩轻笑一声，“我当然是就近开一家咖啡馆，每天煮好了咖啡给你送过去啊。”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你就收工回咖啡馆休息，然后在店里安安静静地等着我收工和你一起回家。”

说到这里，女孩也学着女人的样子挠了挠她的手心，声音里染上一丝娇憨，“好不好嘛？”

女人也跟着女孩弯着眼睛轻笑，伸手顺了顺女孩颊边的长发，而后摇了摇头，“不好。”

女孩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好？”

“小傻瓜，”余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描绘的这些生活只是我一个人想要的啊，那你呢？你还那么年轻，难道就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吗？”

余妍冲她温柔地笑着，“阿易，没有必要牺牲你自己来成全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你相互成全。”

“所以，”她对着女孩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轻轻翕动着，“我们阿易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你好像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问题。”

广场里最高的那栋建筑上挂着的显示屏正巧放映着一部最新上映的电影预告。

女孩的目光不经意间从那里划过，而后便黯淡了几分。

夜色里，她默了一瞬，而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关切地望向自己的女人，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她勾起唇角，望向女人，语调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我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她握紧女人的手，声音温柔而真诚：“遇到你之后，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够陪在你身边，其他所有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唯一的奢望，就是这一生，能够在余妍身边，求一个地久天长。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睡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