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伞下的二人(1 / 2)
董念摇摇晃晃回自家院子时看到屋里亮着昏黄色的烛光,心里一暖,
“秋秋我回来啦。”
头有点晕晕的,脸上热气未消,她自觉是醉意袭来,连看东西像是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过去,不甚清明。
姐姐一开门酒气混着晚风相拥入堂,还撑在门上傻乎乎的笑,小团子连忙丢了书跑过来,“姐姐你醉了!”
听到小团子的声音像是冬日里一注清泉汇入脑海,这才清醒许多,董念伸手捏小团子粉白的脸颊,手感真不错,“没醉呢,我只是脸红。”说罢也撑不住门了,飘到床榻上,很没形象的仰头一倒在软绵绵的锦被之上。
小团子紧紧抓着董念衣角,跟着她亦步亦趋的来到床榻边缘,皱巴着小脸去绞了帕子来,姐姐此时仰头睡下,眯着眼睛却又不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一片酡红,黛眉轻蹙,细软睫毛笼聚绵绵密密的水珠,双唇微张像是沁了露水的娇花莹莹柔柔,小团子凑近看了半晌,跪坐在董念头侧,手捏着过水的帕子已经变得冰凉凉,他就将手贴上姐姐额头,描摹过一双秀气眉眼,最终停在脸颊两边。
见姐姐没有醒,皱着眉,仿佛自言自语道:“姐姐你醉了…”
董念脸上感受到冰凉,因燥热而起的不适消退下去,心下念着小团子还知道冷帕子来给自己擦擦脸,真是懂事,又听到他念叨自己,不乐意的嘟囔道:“谢谢秋秋…我没醉呢……”
小团子坐直了,“姐姐一身酒气。”
“姐姐未曾洗漱就上了床。”
“姐姐回来得晚了…”
“姐姐…我眼睛看书看酸了。”
啊?董念撑着晕乎乎的头睁眼起来,“眼睛酸了就不要再看了,晚上照明不太好,小心伤眼睛的。”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会儿,不过这视力方面的问题也不是她光看就能察觉到的,以后她得在这方面多加注意了,虽然督促小团子多看书学习,但也并不想他一天刻苦无趣,古代医疗条件又比不得现代,晚上挑灯夜战多了伤着眼睛可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她得对他好,她还要让他幸福,让他…生活和美…娶妻生子……摇摇头,想什么呢,这孟锦书现在还是个小团子,还早呢。
离她任务完成还早呢,想到这里她捏了捏小团子脸颊,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小团子不懂为何姐姐突然叹了一口气,眨巴了一下那双明眸,扑在董念怀里,抬头看她……湿漉漉的小狗眼看过来,董念心一下子就软了,狠狠地抓了抓小团子脑袋上的小发包,似乎不解心头喜爱之情将他一提彻底拥入怀中摇了摇。
想到自己一身酒气,“我竟忘了我身上还有酒气呢,”她坏笑着问,“秋秋可会醉?”
本来是打趣的问问,小团子认真的凑近她嘴边嗅,望她,一双小狗眼懵懂而迷蒙,可别真是有点醉啊,董念对于自己这种带坏孩子的做法深感…咳,连忙烧了水来给两人洗漱。
“肖大娘,我今日去取冬衣,可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一会儿就打烊了也来不了多少客人了。”
“好嘞!”
董念搓搓手走了出去,天是越发的冷了,远处黑压压一片云压过了山头,肖大娘说那片山里头正在下雪,就是不知道这云什么时候过来,等那片云过来时青龙镇也该下雪了。
风更胜了,她快步跨进了成衣铺,捏着算盘的老板见她进来,懒洋洋睁开一只眼,
“老板我是来取之前在您这儿做得冬衣的。”成衣铺里的温度比外边好,董念笑吟吟的说明来意。
“牌号为几何啊?”老板拖长着声音,还是站在台后不紧不慢的打着算盘。
“哦哦,是贰拾号。”董念翻出塞在腰间的一块小木牌,是定做了衣服来取得凭证,伸手放在老板台前,
“且稍等……李姑——贰拾号的衣服!”老板大着嗓门喊,喊完又专心的打算盘对账目了。
李姑听到声儿,掀起帘幕从货架背后走出来,腰肢纤细走起来如弱柳扶风,而其人气质端庄,是以只见柔美不见风俗,“来啦,我正理着做好的成衣呢,看到一件墨绿色儿的上袄便想起那天给一位漂亮的姑娘量过尺寸,估摸着姑娘你呀这两天就要来了,这不,我□□着,可巧你就来了!”李姑面上欣喜,捂嘴浅笑。
董念闻言也觉得高兴,“那可真巧呢,上午给忘了,这下午才来,应不耽搁吧?”
“不耽搁的,姑娘稍等,我一会儿就给取来。”李姑福身,片刻回来抱着两个长盒,“一个盒子装的是姑娘的,另一个是装得小郎君的。”
董念接过来,两个盒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冬衣就该这样,她脸上笑意更浓,“谢谢李姑了,老板这是剩下的五两,叨扰了。”
“哪里的话,姑娘下会儿还来,我们这儿夏衣面料更多呢,”李姑摇着细腰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
“这天看上去要下雪了,姑娘可要带把伞?”
董念站在她身边看过去,天色的确比她来时要阴许多,暮风打来脸上像是被刀子刮,那团云多集中在山上还未往镇上来。
“啪、啪、啪、、”老板打算盘的声音响得欢快,也加了话:“往年这时间都没下雪,这会儿不会下的。”
李姑回身白了他一眼,嗔到:“那是往年呢,你怎知今儿不会下。”
老板老实了,喝了口茶,继续啪啪打着算盘,
“啪嗒啪嗒…”没想到这么快老板就打脸了,董念抱着俩盒子好笑道:“倒是没下雪,下起了雨。”
李姑伸手探出屋檐,忧心到:“这种天下的雨也是雨夹雪,嘶……这么冷。姑娘我一会儿撑伞送你回去吧。”
董念看着外面蒙蒙细雨,让人家送毕竟不太好意思,耽误人家做生意,不好麻烦人家,这雨不大,她快跑回去后抖抖身子倒是问题不大,只是手上还抱着新衣若是淋湿了就不好了,这雨也是,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将在夕暮来时纷纷扬扬,估计得下一整晚了,她正纠结着。
突然见一青年撑伞过来,进了店内收了伞笑道,“李姑,我是来取衣服的,可做好了?”这人一双黑皮履,靛青色长袍,一路走过来沾了不少泥泞在裙边,腰间坠着红底祥云纹的锦囊,从下看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