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染病(1 / 2)
白濯没得选,他已经拖累了白妈妈大半辈子,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她性命,他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乔央离十分清楚,但听到他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攥紧了拳头,乔央离默默记下这句话,将来事了,必将一一清算。
听到这个答案,苍倾帝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他看着白濯,欲言又止,是他逼白濯做的回答,现下人答了,他反而不乐意了,以为面前的人会是多么情深至极,如今一试,不过如此。
看到离王神色黯然,苍倾帝心知这次的教训差不多了,他冷笑了下,道:“既如此,你们且出去吧,离京之后,自然有你们的好去处,至于离王,面壁思过去,若是再让朕发现你私自出宫,你就别怪朕无情了。”
宫人入内,将白氏母子带走,白濯垂着眸子很是恍惚,被白妈妈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暖回来,一如那年大雪天,白妈妈站在城墙脚下,抱着那个几欲冻死的孩子,冰凉入骨。
白妈妈回头看了一眼绿瓦红墙,眼底掩不住愤恨。
两人出了宫,领他们的宫人一脸鄙夷,道:“往前走就是宫外了,以后收收心吧,皇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尤其是你们这种出身,只会脏了皇宫的路。”
白妈妈挥手扇了那宫人一巴掌,冷道:“你又比我们高贵多少,莫要五十步笑百步,没准以后有你俯首称臣的时候。”
那宫人最近才被提拔到殿前伺候,虽然仍是个屋外洒水的小宫女,可却是心高气傲,成日妄想能被哪个皇子看中,一朝得宠,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样貌不差,因心思歹毒不受重用,今日看见白濯,自惭形秽,这才忍不住出言讽刺的。
谁知白妈妈性格刚烈,对白濯更是上心,哪容得一个小宫女欺压,反手就给了一巴掌,那宫女几乎被打懵了,她捂着半边脸怒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警告你,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娘就把今天的气撒你身上了!”白妈妈摩拳擦掌,半点不想是开玩笑的样子。
此刻正是宫道之中,非出宫采买的时候,这里都是静悄悄的,那宫人犯怵,低声骂了一句,在白妈妈没动手前,撒腿就跑了。
白濯拉住上前理论的白妈妈,有气无力道:“娘,我们走吧。”
苍倾帝的人还等在宫外,手上拿着刀,等着一道圣旨,以此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好在天子还是说话算话的,苍倾帝身边的宫人赶在两人之后出来,低声跟那人说了几句,原本还握着刀的人松了手,走了过来,道:“二位,上马车吧。”
白妈妈道:“去哪?”
那人看了宫人一眼,见他摇头,道:“到了就知道了,总归不是什么贫瘠之处。”
白妈妈点点头,看白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褪下腕上的镶金玉镯,放在了那人手上,道:“大人,今日一去,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俩跟肖家公子道个别,你应该知道肖辞肖公子吧?”
白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人又奉命清查白濯的底细,自然知道,他见宫人已经走远,犹豫了下便同意了,“上车,不能耽误太久。”
“是,多谢大人。”
白濯跟着白妈妈上了马车,这会儿也回了神,有点蔫蔫地靠在马车上,缓缓吐纳气息。
白妈妈拍拍他的脑袋,道:“莫要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没事,”白濯长舒了一口气:“了断了就好。”
情不知所起,说断就断。
世间第一人,白濯是也。
入京的路上白濯就预知到了结果,不对,是更早之前,或许是篷州或许是结缘桥,总之他早早就明白这是一条死路了,所以他一直站在胡同口观望,踩进去,退回来,踩进去,退回来,犹豫不决,终于在今日,苍倾帝帮他做了决定。
白濯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眠的他脑袋都迟钝了,他歪头靠在白妈妈的肩膀上,道:“娘亲,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白妈妈顺着他的头发,“嗯。”
私自带人去别的地方,这人还是有点害怕的,将马车赶到了肖府的后门,停了下来,对白妈妈道:“你一个人进去,白公子需得留下。”
白濯睡得迷糊,没有反对,蜷缩在角落里安稳地闭着眼,任由白妈妈下了马车。
这人习武多年,单是听呼吸声就能听出来白濯没睡,他叼着草看着后街狭窄的天,问白濯:“你不怕你娘丢下你自己跑了?”
“正好,那我就返回宫里找离王。”白濯道。
这人哂笑:“还没死心呢,年纪轻轻,倒是个情种,不过接下来要去的路太漫长了,你也许返不回来了。”
白濯清浅一笑:“那可连累大哥您了。”
“无所谓,其实带你们母子俩,比去打打杀杀安全多了,我乐得很。”这人当真口无遮拦,连白濯都从这三言两语中感觉到他的不靠谱,他不是很明白苍倾帝怎么敢将这人派来,也不怕人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