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鹧鸪天 18.7.23修(1 / 2)
鹧鸪天·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宋笙妤与他四目相对,正撞入他眼中,其眸色莹莹如琥珀,引人心迷神醉。
却也只是这一瞬愣怔,不过须臾之间,立时收回手来,后退一步,道了一声:“盛亲王,我是宜安帝姬。”竟是等着他行礼了。
盛瑢松了手,自敛眉正容,亦后退一步,只是唇角上|翘,仍有似笑非笑之态:“盛瑢请帝姬安。”
“你今日往尹府来,是为着祝寿?”她似闲闲问了一声,盛瑢亦随意答了。她便又问:“既能往尹家来,自然王爷同我外祖家有些交情。既这么,我有句话要问你一问,王爷答我一答,话先说在前边,王爷还请别恼。”
昨日盛瑢与她照过一回面,自然晓得她将昨儿的话都听得清楚。如今这话,想必是要问他昨日的事。当下便笑:“帝姬请问,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笙妤直视他,纵然昨儿已见过一回,今日再见,仍然被这副好皮囊惊艳了一回。天地委实待他不薄,单凭这容色气度,便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她瞧着他,定了定心神,这才问道:“我听闻盛亲王今岁廿四[1]了,寻常王孙贵胄,簪缨之族,这时候想必都已成家。缘何王爷至此年岁,仍未定亲。父亲好意为王爷择婚,王爷偏又不肯,这是什么道理?”
她昨日听他拒了皇上好意时,尚且不知,皇后原有意将宁安帝姬许给他。夜间听皇后提了一句,这才生出不平之气来。她自认这位姊姊是个人品出众,纵然这位盛亲王再惊才绝艳、天纵风姿,也配得上了。未料到他竟不肯!
今日这样巧,在尹府遇着。四下无人,她便忍耐不住,必要问一问他。
盛瑢久闻这位宜安帝姬风华绝代,便是昔日太皇太后亦赞她倾世无双,当属第一。只是帝、后并上太后娇养太过,倒惯出她骄纵任性的脾气来。不提旁的,便是太子,在帝后跟前亦敦敦尊礼,唯有宜安帝姬不管不顾。谁使她不高兴了,便往皇后那处去闹一闹。皇后尚有些分寸,或有不肯允的。她便再往皇上跟前去哭闹一回,只消如此,再没什么帝后不肯依的。因着如此,故而这位宜安帝姬连半分虚与委蛇都不曾学过,心里想晓得什么,便问出什么来。这样的姑娘,倒比那些遮遮掩掩的好些。身为帝姬,骄纵亦是寻常事。却比那位端方柔婉的宁安帝姬更合他心意。
宋笙妤见他久不回答,又催问一句:“王爷?”
盛瑢醒过神来,当下往前一步,唇角果然勾出真切笑意来,声音放低,更透出几分低沉的温柔来:“我廿四尚未娶亲,不过是因着我想寻个一心一意的人。倘使心里不欢喜,这样的王妃迎回来摆在家里,又有什么意思?”
他声色柔和,倒叫宋笙妤不由心慌意乱,面容飞粉。忙别开头不看他,口中却高声道:“你就立在那里,不许再往前!”他果然站住,又过了一刻,她方道:“你不曾细致探究,自然不晓得旁人的好处。”
他却又笑:“帝姬风姿无双,令我心往神驰。既见绝色,旁人的好处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宋笙妤不妨他说出这个来,她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当下面色涨红,斥道:“盛亲王想必是吃了酒,光天化日之下,倒说出这样狂放的话来!王爷虽说出口了,我却没耳朵听!”
说罢,当下转身,自疾步往外去了。许是步子急促的缘故,腰间白玉禁步撞击不断,叮当作响。
她表兄尹溪打外头进来,见她快步而出不由问道:“是谁服侍你过来?怎么这样匆忙?有人冲撞了你?”
宋笙妤也不回答,只抛下一句:“这里不好,我找外祖母去!”
尹溪万分不解,却并未拦着,瞧着她去了,又往外唤了一个婆子:“送帝姬往老太太屋里去。”
那婆子应了,这才转身往里。却见木犀树下立着一个穿紫檀色衣裳的人,当下了然:“我道她为何这样急切,原来是你在此地。”说罢,又恐宋笙妤任性,少不得为她描补一二:“帝姬自小娇养长大,不通人情世故,故而性子耿直,却无坏心。”
盛瑢笑意已收,负手在后,道:“虽骄纵有余,却不乏恳切。比之那些端庄拘谨的贵女,倒更活泼些。”
尹溪引他入屋坐了,也不假人手,自取了茶具来烹茶。“宜安帝姬乃是今上的心头宝,自小不知拘谨为何物。幼时皇上抱着她上朝,她年岁小,污了皇上的袍子,皇上不过一笑。”
待长成了,又是那样倾国倾城的姿容。
见盛瑢不言语,尹溪又道:“听闻皇上有意赐婚?想必是宁安帝姬了。那位帝姬秉性和婉,行|事妥帖……”
盛瑢接过他递来的茶盅,面上浮出淡笑,在这勾魂夺魄中一语惊人:“我已心有所属,正预备着告诉母亲,好叫她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为我求个恩典。”尹溪兴味盎然,忙问:“是哪家的贵女,竟能叫你心折?想必要是天仙那般的人物,才能得你青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