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他的心脏被橘黄色的明火烧出一个巨大的洞,黑咕隆咚地。飞扬的粉尘能从这边传到那边,来去自由,毫无阻拦。
卡卡西看着手里的调职批准书,最后将这些东西锁紧了柜子深处。
这种空洞被很好的掩饰在最底下,在整个夏日过去一半的时候,带着面罩的银发青年在某一个叫人昏昏欲睡的下午,才一边玩着被这里的主人精心照顾的花,一边说:“晚上有一个烤肉聚餐,跟我的同届生。”
万隐迦夜合着眼睛,躺在新搬来的躺椅上,回他:“希望我去吗?”
他的手指绕着花茎,黝黑的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背对着她,没第一时间回答。
那边没了声音,可困意不让她好好打起精神来,昆虫的鸣叫声频繁且冗杂钻进耳朵里,逐渐皱起眉,继续道:“之前不是说希望我去?”
“但是你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青年慢慢说。
围着眼睫的筋肉细微紧缩,万隐迦夜却笑给他看:“春困秋乏夏打盹,我就是爱睡觉了而已,哪里身体不好了?”
“上次奈良上忍送来的咳嗽药,厨房里还有那种味道,你嗓子还没好。”
“啊,那个啊,是身为老板娘的常备药了,开店做生意哪里有不吆喝的道理。”
卡卡西饶过她的花,眉眼微暗:“你说得对,那我晚上来接你。”
仰在躺椅上的姑娘终于为这句话舍得睁开了眼睛,一双琉璃眸子含在眼睑里,望着年轻人精瘦的后背,带着一丝在意:“你去哪?”
旗木卡卡西听见了,翻墙站在墙脊上,扔下两个字:“训练。”
他离开的悄无声息,她的身子随着对方的离开陡然直起。
她睁开眼睛,一片湖水里映着花跟松柏,哼了一声:“训练……去吧去吧!”
似乎是赌气,她说完这句话,重新躺下,可再也没睡过去。
这样的脾气这样怪不得她。
那种毒有吞噬血肉的药效,在只喝复方药拖着的状况下,她的进度才不过到了一日咳上几嗓子血的程度,她也瞒地好,并未有人发现。
但这不代表她默默忍受的疼痛跟其他并发症不存在、不折磨她,比如近来不定时满身酸疼的毛病。
这种毒,不禁折磨身体还折磨精神,在旗木卡卡西没在的时候,她几乎无法休息。
万隐小姐睁着眼睛,盯了一会儿飞在花间的小虫,才慢吞吞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直立起后背,这种空荡荡的‘房子’让她不安。
“唉,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忍这一遭。”
她冲着空气,这倒不是希望谁能回答,可能自言自语的情况更高一点。
这问题问的也异常哲学系,从古至今这种关于‘人生为什么’的问题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标准答案。它们又不像是1+1=2这种明摆着的理论知识,涉及到人类的情感只能更加模糊。
她自然也是知道,所以缓身去了库房,从落了灰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只长约八寸的老烟杆,弹了弹上边儿的灰。
万隐小姐爱漂亮也爱美食,除此以外还学会抽烟喝酒,这是她给自己的问题找的答案。
也许卡卡西说的对,她就是喜欢逃避。
谁也对这种杀不死的人没得办法,她这么踉踉跄跄地在人间活着,永眠都不允许,她只能找点别的娱乐项目。
毕竟这些在她能选择的东西里,总比祸及他人来得强。
她像个活在烂橘子里的小虫子,不管周遭变得多烂依旧我行我素地自由生长。
女人手指夹着杆,把一起存起来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烟叶搁了进去,然后找了打火机点燃。
灰色的烟尘颗粒袅袅升起,成一根细线,万隐迦夜将烟嘴放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烟气裹挟进肺里,顿时咳出一口血来。
烟酒一类行走世间,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她也是想靠着烟叶暂时缓解一下疼痛,不过这烟叶放了估计都好几年了,现在都没什么味道。
加上她的毒药进入肺腑,腐烂的血块直接从胃里跟鼻腔里滚出来,沾了一地,万隐迦夜垂下手,眼神逐渐冷漠。
烟杆子嘎达一声落在铺了石板的地上,磕出零星四溅的火花,一会儿就因为大理石的冷度而熄灭。
烟没抽成,病症也没缓解,万隐迦夜不耐烦地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下来的烟嘴抛在手里,冲着房顶上的某个地方砸了过去。
小巧的铜制烟嘴咔哒磕了两下。
目标不准,但引起注意还是足够,她跟今日蹲自己的暗部要求:“喂!帮我去医院开两副止疼剂,钱算在自来也的脑袋上!”
被砸的暗部一脸懵逼。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监守的人是黑刀鬼——其实因为黑刀鬼蒙面,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其真正面目——明明自己也是蛮优秀的忍者,怎么会就被卡卡西前辈的女朋友发现,还被找出来在哪?
替任务目标跑腿这可不再业务范围内,比起这个他倒是想问问为什么能发现自己。可是算上他自己对卡卡西前辈的崇拜,还是乖乖替万隐小姐拿回来了止疼剂特效药。
他带着动物面具,露出来的眼睛是一种无神的漆黑,这可是直接隶属于火影大人的暗部,他才不要承认自己刚才被这个按理来说应该是个普通人的酒馆老板娘的命令吓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