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哥舒镜同他哥进了偏殿,发现除了他二人外,还有柳相在这儿。
柳相这一生孑然,清高傲岸,不党不群,唯中年得一女,此生才有了牵绊,爱护非常。如今柳如颜嫁哥舒北辞,柳相也自然跟哥舒家绑在了一起。
明白这一点,哥舒镜更加惊诧,如今朝堂之上,文武两方尽皆是陛下势力,孟珃除了倚仗小小那斯国,还有什么势力,竟敢与陛下叫板?
“阿镜。”哥舒北辞拍了拍发神的哥舒镜。
哥舒镜回过神,见皇帝已经到了,忙跪下行礼。
行礼毕,皇帝赐座,柳相,哥舒北辞,哥舒镜依次坐下,不一会儿,有内侍端上茶点摆好。
一切安排妥当,皇帝一挥手,偏殿内的内侍宫女便退了出去,掩上了偏殿朱门。
偏殿静了下来,白瓷盏里,滚烫的茶水缓缓升起袅袅水气。
哥舒镜盯着浮动无形的水气,又看向那端坐首位的皇帝,一时有些迷茫。
倘若只是那斯国放肆,那皇帝大可派兵平了他。可如今此事却牵涉了虞朝内部诸多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处置不当,怕会出乱子。
“柳卿,朕乏了。”良久,皇帝长叹道:“当年朕一时不忍,留了他性命爵位,没想给如今留下这么大的祸端。”
柳相看向皇帝,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帝当年便告诉陛下了。”
“可……他毕竟是朕便的兄弟。”皇帝摇了摇头,“我原以为那不过是父皇对孟珃的偏见,心想:他最是淡泊,怎会觊觎皇位。”
“事到如今,陛下还这么认为?”柳相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长长一叹。末了,他又看向哥舒兄妹,苦笑道:“倒是让小辈看了笑话。亏得你们爹爹不在,否则,非得指着朕的鼻子痛骂……”
“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最后一句却是学了哥舒邯的模样,语气十分相似,哥舒家两兄妹具是一惊。
“唉……”皇帝摇了摇头,“若是当年听他们的,杀了孟珃,也不会有今日这番僵局了。”
闻言,哥舒镜与哥舒北辞面面相觑。三人中,唯哥舒镜不知其间曲折如今一闻,倒是惊诧。
她不由问道:“如今朝堂上下一心,珃王何足为惧?”
哥舒北辞看了眼皇帝,见他点头应允,哥舒北辞方对自家妹妹说:“朝堂除了文武百官,还有各大诸侯王,他们若反,虞朝必乱。
哥舒镜惊愕不已,道:“所以珃王想煽动各诸侯王联手那斯国谋反?”
想清楚这茬儿,哥舒镜恍然大悟,虞朝诸侯王虽无行政权,但每人都握有小部分兵权以拱卫封地,若这些势力联合,再加上那斯国北地施压,那皇帝仅凭朔州军抵御,难免陷入腹背受敌,左支右绌的境地。
可……情况如此糟糕,皇帝为何还要选择与那斯国一战呢?
哥舒镜心中疑惑,难道,不是皇帝要战,而是珃王按耐不住了?
哥舒镜正想着,突然听见皇帝对哥舒北辞道:“倘若朕抽调朔州七成兵力,再借用哥舒邯大将军,你们还能守住北地吗?”
哥舒北辞闻言一惊,“珃王竟纠结了这么庞大的势力!”
皇帝无奈苦笑,“若非如此,朕也不会动他了。”说完,他将一封密函传给柳相,柳相目光从密函上匆匆掠过,末了长叹了一声,将奏折传给哥舒北辞。
哥舒北辞同哥舒镜一同浏览密函。只见上面陈列了二十七城,具是世袭诸侯王分封之地,拥兵之重,足以倾覆虞朝半壁江山。难怪皇帝不仅要调用朔州七成兵力,还要让哥舒邯领兵。只因这二十七城城主,多是当年随圣宗皇帝征战天下的功臣之后。一人之兵法鬼谋虽不如哥舒家,但合十数人之力,难保不出奇谋。
“如今,各地虽风平浪静,但一石激起千层浪,朕只能先下手为强。”皇帝顿了顿,沉声道:“且要势如破竹,吓唬祝他们,否则等他们南北联合,便是倾举国之力,也难消灭这些叛军了。”
在场三人都静了,皇帝再次问道:“哥舒北辞,只给你三成兵力,朔州守不守得住”
哥舒北辞没有立即作答,想了想,回答道:“若只是抵御那斯国军队南下,应当没有问题。只怕北地蛮人知道朔州守备不足,趁虚而入,群起而攻之。”
皇帝未点了点头,明白哥舒北辞的难处。
或许调走朔州七成兵力还不足以让哥舒北辞为难,但离了哥舒邯,却十分致命。这些年,北地未有大规模骚乱,与哥舒邯常年坐镇有极大的关系。可以说,哥舒邯在,北地蛮人便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是哥舒邯走了,后果难以想象。
“能守一季么?待夏初,朕便还兵朔州。”末了,皇帝给出了一个期限。哥舒北辞点了点头,起身,单膝跪地,:“臣必全力以赴,死守朔州,阻止那斯国南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