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失控(2 / 2)
“幺儿,你当真要如此吗?”
“嗯。”
“不后悔?”
莫依慕迟疑了一下,道:“不后悔。”
第二日她敲开了卫尧离的门,卫尧离青着眼睛也不说话,盯着她看了许久,请她进去了。
“卫公子。”莫依慕没坐,低着头说:“依慕昨日思量许久,自知配不上公子,并且。”她咽了咽口水,拳头暗中发力,“并且家父早已为我定下姻缘,此番去洛阳就是为了与我那夫君续缘。”
“很惭愧,因为自己的愚昧瞒了公子这般久,不知羞耻轻薄公子两次,往后若是有什么要求,卫公子大可……”
话还没说完,两人旁边的桌子被砸碎了,茶壶杯子摔了一地,莫依慕没敢睁眼去瞧那片狼藉。
“莫依慕!”
她没有抬头,静静站着不说话。
“两次了。”声音弱了下来,带着很明显的哭腔,连调子都在颤抖,莫依慕诧异地睁开眼,却看见一向表情平和的卫尧离哭了,那双捕获她心的眼睛正变得通红,小扇子般的眼睫毛沾着湿气,原本秀气的眉峰皱成一团,他又吼一声,“你把我丢下两次了!”
“好一个光明正大,好一个再续前缘,莫依慕,你骗的我好苦。”
卫尧离被怒气醋意冲昏了头脑,来回踱步一番,从卧房里拿出了那个有半身大的布偶,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对着心口就是一滑,“呲啦”一声,白花花的棉花露了出来。
莫依慕尖叫一声,抢走了他手里的瓷片,布偶掉落在地,“你疯了?对自己撒什么气。”说完拉过他的手,从袖口摸出一条丝帕把滴血的伤口缠住。
“是我的错,何必作践自己?”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莫依慕,你敢嫁,我就敢杀了你心心念念的夫君。”卫尧离没里头来了这么一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谈吐清晰,狠狠压进了莫依慕的心口,他跨过布偶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一切变得很安静,那只沾血的布偶孤零零躺在地上无人问津,水渍上空的热气开始散开,龙井的香味冲到鼻尖,没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莫依慕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呜咽起来,哭够了,捡起松鼠就离开了。
坏人也好,孬种也罢,她都认。
休息几天后,莫依慕去见了兄长,自从上次的山匪后,莫爹就不放心独自带着妻女赶路,便商量好在附近的城镇上等儿子们汇合一同前行。
离开前,她去了那间客房外,里头第二天就住进了新的房客,所有属于卫尧离的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唯独那只布偶还残存着半缕薄荷香,哦,或许还有香囊。
她其实问过卫尧离那天为什么掳走她的,卫尧离说,念极了,又怕你见到我就跑了,只能让你逃不掉,至于为什么念,她没敢问。
“走吧。”二哥拍拍她肩膀。
“嗯。”莫依慕收回思绪,过往结束了,就不要再想了,坐上马车后思起谋财之路。
不入官仕,普通百姓能做啥?
开镖局?不行不行,这个想法才刚出来就被否定了,太危险,她惜命,爹娘也不会同意,可是,除了力气她还有什么。
旅游团?想想就行了,跟古人比起来,她肚子里那些墨水还不够炒盆青菜呢。
贩盐?算了吧。走私盐虽然赚得多,但是命没的快,一不小心就要被砍头。
那到底干嘛呢?
墨水炒盆青菜,炒盆青菜,炒菜!她灵光一闪,这个好,即安全又来钱快。
“爹!”她突然出声,把正在假寐的莫爹和莫夫人吓得哆嗦,脏话脱口而出,“叫魂啊?”
见这几日消瘦不少的女儿表情由开心到平淡,莫爹心口一跳,知道自己这句随口的骂语戳到人的伤心事了,愧疚之意油然而生,“错了错了,幺儿叫爹何事?”
“爹,我想开酒楼。”
这档口肯定女儿说啥是啥,莫爹想都没想,直接应下,“行,酒楼而已,爹包了!”空气安静几秒,等等。
“酒楼?你会炒菜吗?”除了打铁,你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花的娇气花啊。
莫依慕嘿嘿一笑,“爹,您不就会吗?有您教我,还怕开不起吗?”
“那可不,你爹我手艺当年上能比过御厨,下能比过凡间神厨。”刚才只是两月没炒菜一下子忘了而已。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双方击掌立誓,开酒楼这事算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