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取暖（2 / 2）
“不是说，”萧摇问，“已经分手了吗？”她想起几天前的晚上，周蜜粒在她卧室，抱着枕头看电影，又哭又笑，说她分手了，回魔都就是为了分手。
那时候周蜜粒还很平静。但今天看来，显然不是。
萧摇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难道，刚刚那个是你新男友”
周蜜粒瞬间哽咽出声，抬起头抱住萧摇的腰，破口大骂：“新个屁，还是那个渣男!”
萧摇安抚地拍她的背：“好了，知道是渣男，就别为他伤心。”
旁边，江晗无措地站着。
星巴克内的顾客们或明或暗地注视着这边，有些已经露出厌烦的神色。
服务员欲言又止。
萧摇对此心知肚明，她扶起周蜜粒：“你说过，绝不在人前丢失风度。我们去别的地方。”
周蜜粒不住哽咽，伏在萧摇身上，被她搀着走。
江晗及时道：“鸡公煲店不远，有四人包厢。”
情急之下，萧摇只能采纳江晗的建议。
三人离开星巴克，来到江晗口中的鸡公煲店。
店内顾客尚不多，应该是还没到下课时间，学生都没来。
江晗显然对这家店很熟悉，直接说要一间四人包厢，于是服务员引他们上到二楼：“请进八号包厢。”
萧摇扶着周蜜粒走进去，坐定，对江晗道：“点菜吧，你随便选。”
江晗点头，打开手机扫桌面上的菜单二维码。
周蜜粒情绪平复了很多，没说话，只是靠着萧摇肩膀上抽噎。
萧摇以为周蜜粒刚刚哭过，现在差不多走出失恋阴影。
突然，周蜜粒冷冰冰开口：“我要啤酒。”
萧摇明白，午餐不会平静了。
江晗一怔，询问地看向萧摇。
萧摇点头：“四瓶。”
四瓶是周蜜粒醉酒临界值。
江晗依言勾选，问：“你呢，你喝什么？”
“温水就好。”萧摇道。
肩膀上压着沉甸甸的重量，萧摇看着江晗忙碌点单，意识到，如果江晗不在，她今天应该会很费力。
江晗勾选完，点击提交。
他乖巧地坐着，静静看着她们。
不久，服务员把菜推进来，一一摆在桌面，然后退出去。
等包厢门合上，周蜜粒直接拿起啤酒，用起子撬开瓶盖，就这酒瓶往嘴里灌。
江晗茫然地看向萧摇。
“吃吧。”萧摇拆开筷子，示意江晗用餐，“等她喝到半醉，会主动倾诉。”
“哦。”江晗只好学着她吃起来。
身边人咕噜噜灌完一瓶酒，猛地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嘭!”
萧摇咬在嘴里的筷子停住。
“道貌岸然虚情假意花言巧语朝三暮四!”周蜜粒一口气骂出一串四字词语：“妈的就是个王八蛋，亏我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脑子进水了!”
萧摇放下筷子，附和道：“骂得好。”
周蜜粒转身质问：“你说我骂自己是骂得好”
“……”萧摇：“骂渣男。”
周蜜粒眼睛一瞪，气得胸口剧烈欺负：“他说得好听，因为异地见不到我，才跟我提分手。好啊，我回来见他。结果呢”
萧摇心想，怪不得突然回魔都。
“结果!”周蜜粒用力拍桌子，把江晗吓得躲开桌面十公分远，“他还是要分手!我去挽回他，你猜我看见什么？他跟别的女人暧昧，被我当场目睹，骗我说她只是朋友。当我眼瞎”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怒吼。
江晗张了张口，最终选择闭嘴。
萧摇看着周蜜粒，不知道怎么安慰。
“当初他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周蜜粒滔滔不绝，“是我脑子不清醒，还给他找理由开脱!我告诉你萧摇，一旦男人对你掩饰，不讲实话了，他就是心里有鬼，身体出轨!”
萧摇忽然想起，刚刚她跟江晗的争吵。她没有表情地看一眼他。
江晗顿觉膝盖中箭：“我没有……”
“没有个什么？”周蜜粒这会儿容不得人反驳，吼道：“就算不是出轨，反正就是有事情瞒着你。有一就有二，瞒的事越来越多，谁知道他背着你都在干什么!”
周蜜粒骂出哭腔：“都说……都说情侣之间要坦诚，这个事不分享，那个事不分享，不就没有话题了？你跟那女人是朋友，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可你跟我分享，我们也能有共同语言啊……”
江晗低下头。
萧摇收回视线，安慰周蜜粒：“嗯，别哭了。”
周蜜粒不听她的话，再开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萧摇只能由着她，喝完一瓶骂十分钟，然后继续喝。
循环几次，周蜜粒终于醉得口齿不清、涕泗横流。
萧摇帮她擦干净脸，也不吃了，让江晗帮忙搀扶着，打车送周蜜粒回家。
扶着周蜜粒坐上出租车后，萧摇抬头看向江晗，想把之前的矛盾解决掉。
江晗等着她说话。
周蜜粒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萧摇赶紧帮她抚背。
“美女别吐我车上啊！”司机转身，紧张道。
萧摇抬头：“吐脏了，我赔洗车钱。麻烦你了。”
司机撇嘴，不高兴道：“行吧。”
车外，江晗问：“要我陪着吗？”
“不用。”萧摇摇头：“你也有事要忙，回学校吧，再见。”她招手。
没机会跟江晗多说，她拉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江晗站在原地目送，萧摇看见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出租车一个右转弯，彻底消失。
下午，萧摇向王院长打个电话请假，专心留在周蜜粒家，照顾这个烂醉如泥的失意者。
她半夜才回到自己家，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萧摇看见手机上有未读消息，她点开看。
[蜜不是米粒]：昨天谢谢你和你小男友照顾我，非常感谢，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摇啊摇]：别跟我客气。
萧摇回复后，退出，点进江晗的对话框，想说点什么，却无话可说。
其实，她昨晚睡之前，还期待着江晗会给她发消息解释。
但今早只看见周蜜粒的。
萧摇关闭手机，下床洗漱。
到达宠物医院，是早上八点。
大厅今天人还挺多，萧摇跟前台打个招呼，走进猫科诊室。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叩叩——”
“进。”萧摇抬头看过去。
门口是助理圆圆，以及她手上提的装着大橘的猫笼。
助理圆圆提着装大橘的猫笼走进来，把猫笼放她办公桌上：“摇姐，我看你今天没来抱大橘，就给你送来了。”
萧摇反应慢半拍，意识到她最近每天都把大橘带她诊室的：“哦，好。”
“摇姐，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助理圆圆关心道。
“没事。”萧摇按压一下太阳穴：“昨晚睡太晚。”
“哦。”助理圆圆点头，“注意休息啊。十点钟我给大橘送猫粮。”
萧摇：“去吧。”
接下来两个小时，萧摇彻底见识到今天顾客之多。
多到，大橘在猫笼里突然闹腾起来时，萧摇没空闲去理会。
她对面前的宠物主人道：“今天很多人申请给宠物做绝育，您可能得等几天，先填个表排队。”
宠物主人点头道好，把他的猫放进航空箱。然后接过萧摇递来的表格，边填边问：“你就是萧医生吗，今天市电视台上出境的那位”
萧摇礼貌微笑：“对，配合宣传全市领养活动。”
“你很漂亮。”宠物主人夸赞。
萧摇微笑，没说话。
十点时，助理圆圆准时来给大橘送猫粮，随行的还有王院长。
王院长发自内心的夸赞道：“萧摇啊，昨天的宣传，非常有用!非常好!”
萧摇一笑，帮着助理圆圆打开猫笼，大橘顿时敏捷地钻出来。
“今年年底，业绩肯定特别好看，看了电视来我们医院的顾客，只会比今天多。”王院长大展宏图：“我们医院上下全体，一定要稳住这批顾客。到年底了，我给你们加奖金!”
助理圆圆欣喜地问：“加多少？”
王院长张开手掌：“你是这个数。”
“五千!”助理圆圆捂嘴。
王院长点头。
“那摇姐呢”助理圆圆帮萧摇问。
王院长拿出另一只手，发现手指依旧不够。于是他只伸出食指和中指。
助理圆圆眼冒金星：“20k!”
萧摇一听，也很心动。
大橘跑到萧摇办公桌靠墙的角落缩着，助理圆圆刚听见一个大好消息，整个人都很恍惚，上前去抓猫，竟然脱手了。
不过她平时也不怎么抓得住就是。
萧摇过去帮忙，大橘盯着她伸出的手，溜圆的眼珠子明明跟随她手掌移动，却一避不避。
萧摇抱起它，大橘抬头，猫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嗯，这是什么表情？”
王院长凑过来看，不感兴趣地撇嘴：“我去跟张医生做思想工作，你们一定要认真。”
“好!”助理圆圆殷勤地答应，等王院长一走，她转过身嘀咕：“口气跟大学辅导员一样，不，高中班主任!”
萧摇点头：“很形象。”
助理圆圆把猫食盆放到桌面，萧摇将大橘放猫食盆旁边，让大橘的头对着猫粮。
大橘接触到桌面后，肥臀稳稳坐着，猫头一扭，背对猫食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许久未见。
萧摇“嗯”一声，尾音上扬。
“哎，奇怪。”助理圆圆伸手拨弄大橘猫头，想把它猫头掰回来：“好久没见大橘厌食了。”
萧摇深有同感，问：“今天的体重数据怎么样？”
“早上称的时候，”助理圆圆坚持不懈，扭大橘的猫头，“已经到三点零几千克，不过大橘称完就排泄了。”
“那也差不多。”萧摇点头，伸手跟着刮大橘猫耳朵。
大橘抬头，呜咽：“喵。”
萧摇觉得有趣，又刮了一下。
大橘更委屈了：“喵。”
助理圆圆惊叹连连：“为什么我摸，它就不叫？”
“谁知道。”萧摇不由失笑：“联系过大橘主人吗？”
“联系了，她说今天来。”助理圆圆不死心，继续撸猫。
大橘愤而起身，抖毛。
助理圆圆收回手：“算了，我还不稀罕摸呢。”
她从猫食盆抓起一把猫粮，捻起一粒塞大橘嘴边，诱哄：“猫主子，吃一个”
大橘移开三瓣嘴。
猫粮跟着它的嘴挪动，助理圆圆道：“吃几粒，我在电话里跟你主人说过，要表演大橘吃猫粮的，你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橘不为所动，萧摇眼睁睁看着助理圆圆逐渐暴躁。
助理圆圆：“喂你吃……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
萧摇：“……鬼才。”
“算了，它可能不饿。”萧摇拦下助理圆圆，“你去做别的事吧。猫粮留我这，大橘饿了会吃。”
助理圆圆只好点头。
不久，新的顾客带宠物走进猫科诊室。
萧摇无暇他顾，忙碌地继续工作，没空把大橘关回猫笼。不过大橘很安分地坐在她胳膊边，不乱跑也不叫。
送走最后一名顾客，萧摇上午的工作结束。她背上肌肉一松，整个人垮下来。
萧摇枕在办公桌上，随意点个常光顾的外卖，累得闭眼休憩。
她觉得自己一秒就能睡着，脑袋昏昏沉沉。
萧摇睡得头一点，差点坠地。她把头挪回胳膊窝，碎发落在鼻尖。
江大橘看着那缕碎发，等了十分钟，实在看不下去。它走近，伸出肉垫帮萧摇拨回耳后。
半梦半醒间，萧摇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上动。
她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这章肥吗!
江大橘：有我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