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捉虫)(1 / 2)
“桑医生,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办公室门开着,先是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笑意的女声。
女生柔媚婉转,会让每个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好奇,声音的主人到底拥有一张如何风华绝代的脸孔。
记忆中这个人,是酒馆昏暗灯光下衣着性感,优美的锁骨在如云鬓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眉眼媚气横生,十足夜晚出没勾魂夺魄的妖精。
但白天看着,好似又有些不同。依旧是红色的裙子,款式要保守一些,红色的尖头细高跟,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不过发型没变,脸上的妆容......
好像比昨晚看到的还要浓一点,桑落酒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番,然后有些抱歉地朝对方笑笑,“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来咨询的人比昨天要多一点,您久等了。”
边说边起身招呼对方坐下,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这才问道:“杨小姐是吧,请问有什么我们可以帮您的?”
“你们这儿......”她坐下来,翘着腿晃了晃,然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能做什么鉴定?”
“我们这里除了DNA亲子鉴定之外,还可以办理亲缘鉴定和基因身份证制作业务。”桑落酒解释道,“亲缘鉴定就是依靠DNA分型检测技术来综合判断争议个体之间是否具有血缘关系,亲子鉴定就是亲缘鉴定的一种。”
杨小姐点点头,又问:“你们这里做亲子鉴定大概多少钱一次?”
“看您是要做个人鉴定,还是做司法鉴定,个人鉴定会便宜一点。”桑落酒一面说,一面从旁边的文件盒里抽出一份宣传册来,推过去给她看。
才看了一小会儿,杨小姐就指着一行字问道:“特殊样本加收一千六每个人......特殊样本是指哪些?”
桑落酒看一眼她大红色的指甲,解释道:“特殊样本的种类包括口香糖、牙刷、指甲和烟头等等,还有女性的经/血和男性的精/液,避/孕/套也是,总之,除了血痕、口腔棉签和毛发之外的其他物品,都算特殊样本。”
杨小姐恍然大悟,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宣传册,一边继续好奇地问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报告是假的情况?当然,我意思不是说你们会作假,只是......”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我们中心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桑落酒笑眯眯地解释起来,“首先我们的流程杜绝了这个可能,因为收检材的是我,但做实验和出报告是其他同事,具体是哪位,不到报告出来我也不敢确定,其次我们这个圈子很小的,出了这种事就很难在这一行里立足了。”
“但是您说这一行有没有造假这种事,有的,毕竟财帛动人心,无论哪个行业都有造假者,您说对么?”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将样本多送几个机构一起检查,一家造假,总不能家家造假。”
杨小姐笑眯眯地托着腮看她,边听边点头,等她说完了,才笑嘻嘻地说了句:“桑医生,你真有意思。”
桑落酒闻言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有点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昨天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普通的长得漂亮点的小姑娘,没想到你居然能一言不合就跟魏桢闹起来。”杨小姐说着呵地笑了声,语气有些玩味,“他这个人......说实话,很少见到有女孩子会对他这样不假辞色。”
“长得好,家世好,没有不良嗜好,家庭和睦,他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很多人家挑女婿的样板,包括我爸妈。”杨小姐叹了口气,“可惜我不争气,想要嫁给爱情。”
桑落酒听了这两句话,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呸!我不信!就他?
然后才是,哎哟,又有故事听了。
“有些事反正你早晚也会在魏家听说,我正好心里郁闷,想找人说说话。”
她笑着说了句,然后又看看饮水机,“我先接杯水。”
“您随意。”桑落酒点点头,声音变得平缓柔和起来,玻璃门的电动百叶帘也被轻轻合上。
“我跟他认识是因为校园歌手大赛,我们都是主持人,他长得还算可以,很端正满脸正气那种,我爸以前当兵的,我从小就喜欢这种。”
“是我先追的他,他刚开始不同意,觉得差距太大了,但这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再说又不是图他的钱,只是喜欢他。”
“我给他送花,你知道么,我从云南空运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学校铺了一整条校道!”她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弯,露出甜蜜的、小女生一样的笑容来,“我还给他送车,最新款的跑车!”
桑落酒听到这里忍不住哇了声,只见过这么大张旗鼓追女生的,还没见过这样追男生的呢。
杨小姐笑眯眯地看着她,“羡慕啊?改天姐姐给你送啊,然后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妞了,要不要?”
“咳咳......您开玩笑了......”桑落酒干笑两声,回过神来,想想那个场面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她可能惊吓多过惊喜,恨不得钻地洞里去吧。
杨小姐笑笑,又继续道:“可能是我足够心诚,又或者他被我逼得下不来台了,反正我们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啊......”
她回忆起学生时代里很多甜蜜的小细节,比如他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比如他们会一起去自修室学习,比如他会记得她爱吃的食物然后每天为她准备一日三餐,甚至还为她学会煲汤。
他和除她之外的每个女生都保持距离,他的手机没有密码,随时随地让她检查,去哪里都会报备,“他除了我和室友,联系得最多的,就是他的两个姐姐。”
“他家很穷,在一个我至今没去过的偏远山沟里,他是全家族唯一一个男孩,上面不是亲姐就是堂姐,都是读完初中十四五岁就去珠三角打工,在电子厂和玩具厂做流水线女工,挣钱来供他读书......”
因此他每个假期都需要去做兼职,拿到一点钱补贴自己生活费,甚至有时候还能寄一些回家,尽管只是三五百。不过只是她半顿下午茶的钱,但对他家来说,已经可以过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