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1 / 2)
桑落酒印象中来过一次酒馆的二楼,就是她被跟踪那次,魏桢背着她回来,也是先上了二楼。
傍晚最后的余晖穿过窗户落进室内,在她踏上最后一级楼梯时,魏桢伸手按亮了灯。
她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那个人,白衣黑裤,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
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伴随着落日的光影洒下?,好像有万顷星河加诸于他身上,桑落酒只觉入目皆是闪耀。
她有微微的出神,站在入口,忽然便不动了,有些不敢上前,怕惊扰了他。
魏桢看过来,瘦了点的脸上笑意盈盈,温和又柔软,朝她招了招手。
“阿鲤,快过来啊。”
他另一边手上端着郁金香杯,金黄的酒液在杯子里轻轻晃动,摇曳出淡淡的粼粼波光。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雀跃之色隐现于眼底,被灯光一照,莹亮闪烁,他就这样看着她,露出期待的神色来。
尽管并不合时宜,但?桑落酒还是像受到蛊惑一般,怔怔地走过去,到了他跟前。
忽然一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掌。
魏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眉目舒展着,让她一时间想起花园里绚丽盛放的月季花。
“阿鲤。”
她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微微有些回神,刚要应声,就见他又看了过来,那双眼睛漆如?点墨,一眨不眨地盯过来,让她有些发慌。
“阿鲤,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这夜风轻拂,又好似春雨最缠绵的时候,声音轻盈,可落在桑落酒的心头,却如同春雷乍起。
“轰隆隆——”
窗外忽然真的响起了闷雷,夏季的暴雨将至,风一下?就大了起来,从他背后的窗口猛灌进来。
怎么就让他发现了呢?自己哪里露了马脚吗?
桑落酒想不明白,只是觉得惊慌,她低下?了头,仓惶地躲闪着他的目光,“没、没有……我、我……”
她像一个剥光了人,恐惧着,害怕着,急切地想要用什么来掩饰自己,好让自己不那么丢人。
可是魏桢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在法国的这几天里,他第一次品味到孤独和思?念的感觉,如?同最酸涩的葡萄酒,刺激得他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只要一闭眼,就全是她的身影,她笑着时的样子,她哭着时的样子,还有她在路上奔跑突然闯进他怀里的样子,他又想起那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相亲聚会”,终于能用语言描述出自己的心情。
大概就是害怕,害怕出现真的会一个人,冠上她男朋友的名义。如?果那个人没有他好,她怎么办?万一那个人比他好,他又该怎么办?
爱情就像跷跷板。当他喜欢上一个人,就等于坐上了跷跷板的一端,是开心还是失落,全都交给了她,由她来把控。
他不愿意长久的忍受这种煎熬,那种没有答案的不确定,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歌里怎么唱的来着?
“风也有温度,你也有温度,把话说清楚。”[1]
对,把话说清楚,从此以后,若是能在一起,他会一直对她好,若是不能在一起,他便远远的看着,然后等到有一天,亲手送她出嫁。如?果她愿意的话。
他紧盯着桑落酒的脸,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阿鲤,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每说出一个字,就像用小锤子敲了一下?她的心尖,刺激极了。
关于承不承认喜欢他这一点,此刻桑落酒的脑子好像有几个人在吵架。
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旁观诸多狗血八卦的经验告诉她,这有风险。
但?是内心却有一个潜意识在悄悄说:“试试吧,你试试看吧。”
于是她好像受到了蛊惑一般,勇敢地抬头和他对视着,然后一咬牙,上前弯腰逼近他,伸手抓住他西服外套的前襟,将他整个人都推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咬着牙颤声问道:“是啊,难道我不能喜欢你么?”
姐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抬举,男人!
魏桢眨眨眼睛往着她,“好。”
做好了会被笑话的准备的桑落酒闻言又是一愣,“……好、好是什么意思?”
这一问,就露出一点傻呆呆的娇憨来,魏桢看得忍不住想笑。
“我觉得这件事很好,你也很好。”他如?实答道,看着她的双眼目光坦诚。
桑落酒忽然间疑惑到脑筋转不过弯来,闹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态度,“那……那、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哎呀,怎么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魏桢有点无奈地轻笑,伸手摸摸她的脸,摸了还觉得不够,握住她的手腕上身一抬,柔软的唇瓣轻轻从她脸畔滑过。
“当然答应啊,阿鲤,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扑进耳朵里,也吹拂在她的脸上,像被夏天的太阳温暖又炙热地烘烤着,她的脸孔立刻涨红起来。
半晌她讷讷地问了句:“那你喜欢我么?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嗯……”魏桢想了想,点点头,“大概知道,听说过。”
桑落酒一愣,“……为什么是听说过?”
“我没有空谈恋爱,而?且……”他仰头和她四目相接,一派坦荡,“一直到姐姐回来之前,我都在做需要联姻的心理准备。”
姐姐回来之后,阿鲤也出现了,“阿鲤,你来的时机刚刚好。”
如?果早一点,他绝不会让自己喜欢她,因为一旦联姻,他此前的感情就会成为包袱。
而?如?果再晚一点,他又可能已经喜欢上其他人,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会什么时候就到来。
桑落酒忍不住吁了口气,“……我、我这么巧啊?”
“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他轻笑着,抬手捏捏她的脸,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愉悦和宠溺来。
说完伸手一拉,她整个人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掌绕过她的脑后,落在她的后颈,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施礼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扣。
“呀——”
她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惊呼,短促的声音迅速消弭在相贴的唇齿中,他的莽撞弄疼了她的牙齿。
坏了,不会咬破嘴唇了吧?
魏桢察觉到她的走神,停了下?来,微微喘着粗气和她蹭蹭鼻尖,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我嘴巴破了么?”她老老实实地应着,又抱怨他,“你技术太差劲了,我嘴巴疼!”
“……没有破,真娇气。”魏桢无奈地叹口气,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嘴唇,被亲吻过的嘴唇愈发红润,透着一股难以掩饰和忽略的妩媚。
他的眸光渐渐转深,声音都哑了起来,“阿鲤……我再练练,这次保证不弄疼你?”
他的声音低沉暧昧,像迷魂汤一样,桑落酒哪里经过这种阵仗,霎时间便中招,傻乎乎地点点头。
“……好、好的。”
“真乖。”
魏桢顿时便笑起来,微微一动脖子,便又衔住了她柔软的耳廓上。
这次的亲吻是极度温柔和缱绻的,他们的上半身贴合在一起,脸离得很近,魏桢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她脸上细致的绒毛,一股淡淡的玫瑰幽香从她的身上传来,飘进他的鼻端。
她的脸是通红的,小巧的鼻尖上好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来,晶莹剔透,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
于是伸开手臂,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一点,将热烈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和脸上,最后落在他朝思?暮想的唇上。
他在等她过来时喝过的酒在这一刻悉数化作醉人的酒意。
桑落酒觉得自己被禁锢在一个灼热又坚硬的怀抱里,微凉的舌尖带着香甜的葡萄酒气息撬开她的牙关,扫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攫取她的每一寸气息,直到她的呼吸中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她情不自禁地沉迷在他温柔的吻里,周遭的一切全都静止了。
“师父,下?雨了,你关关窗......”
楼梯口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和李东的大嗓门瞬间便惊起一对交颈的鸳鸟,惊得他们立刻停止了动作,露出一丝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