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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到了这地方,只知道缩在角落里哭泣,小声的抽噎让人觉得很是烦乱。
门外守了人,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也就巴掌大。似锦离容觉远了些,径自坐在椅子上发呆了。有个熟人在这里,她悬着的心终于能落下来了,可充斥在心中的仍是满满的无助与茫然。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得救?他能找过来吗?陌生的环境里,他竟然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与想念。
本来就是阴沉天气,时间流走,很快就暗了下来。
容觉点了灯,不过几日功夫,他对这间屋子已经如此熟悉了。
她定定地看着被烛光照到的陈设,喃喃道:“这寨子的头领也是个会享受的,将这些好东西运上山来想必不容易。”
容觉看了一眼,微微扯了嘴角。
过了一会儿,有人端了菜食进来,放到桌前,似锦一看,不可谓不丰盛,还烫了一壶酒。
容觉见她看他,笑道:“快吃吧,受了惊吓该是饿了罢。”
一番胆战心惊,又在路上奔波,自然是饿的很了。也顾不得管饭菜中可是下了什么东西,狼吞虎咽一番,填饱肚子了,便开始犯困。
容觉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一阵好笑,他敲了敲门,自有人进来将残羹剩菜给端走了。
夜深了,外面漆黑一片,似锦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是忍不住熟睡过去。
她梦到自己半路折返回去了,马车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东西都被翻的一片乱。她木然地站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得她浑身都僵硬了。突然从前面走出来个人,俊朗面容上多是擦伤,衣衫褴褛,颇为狼狈。他咧嘴一笑,鲜红血液从他嘴角滑下,竟是收不住了。她急得跑到他身边,张张嘴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他面容扭曲,身子蜷缩在一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她又看到了老爹,正在焦灼地喊她,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最后竟是落了泪,那个脊背直挺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佝偻起来。两人明明靠得那么近,可是他却看不到自己,直到越来越远。这一夜噩梦缠身,让她睡得极不安稳,泪水划过脸颊,还有小声哭泣声音惊动了容觉。
他看着眼前这张漂亮脸上满是泪水与委屈,暗叹:“常万德,你可真是造孽呀。”他伸出手却又收回来,走回自己方才待的地方。
天亮了,一夜的惶惶不安随着主人的醒来尽数敛去。只是红肿的双眼,告诉人们昨夜的难过与害怕。
容觉拍了拍她肩头,叹息一声。
她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竟是嚎啕大哭起来:“我想见三爷,我想我爹,我想回去。”
容觉笑了一声:“以前曾听你三爷说起过,你很想去外面看看。可是你要知道,在外面遇到这样的事情最为正常不过。这次运气好,你碰上我了。若是你一个人,你又当如何?外面虽好,风险也越大,心大不是不好,可你也要有能护着自己的本事不是?这会儿,后悔了罢?”
似锦抹去脸上泪水,止了抽噎:“不会后悔。我相信三爷会找到我们的。”她这般坚定,顿顿饭菜都吃得饱饱的,她想清楚了,若是有机会能跑出这鬼地方,她也得有力气跑才行。
容觉笑了声,看向那仍旧缩着的人却是眯起了眼。不过一日功夫,花容消瘦,精神也差了许多。
整整过了三日,都是安静的让人发慌。
第四日晚上,却有些不寻常。动静大的很,有来来回回急切的脚步声,还有大箱子放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还有兵器碰撞的声响,持续了许久才消停下来。
“他们这是做什么?”
容觉抿嘴笑道:“怕是你家三爷找到老窝来了,这会儿正转移财产呢。那些个大人们想把财宝要回去,未免异想天开。”
“你又怎么知道?”
“能想得到在这地方扎寨安顿的人岂非是傻子?这会儿,怕是连人都跑得没影了。不信,你推门看看。”
似锦探头探脑的开了条缝儿,往日守在这里的两个大汉竟是不见了人影。只剩两盏发出淡黄色光线的灯笼打在地上,映照出方才箱子拖动的痕迹。此时尚能听到声音,只是离他们很远,不甚清楚。
似锦转过头去看着屋里的两人,光打在她眸子里,彷如是正盛的焰火,散出无尽光芒,让人不觉沉溺其中。她兴奋地说:“正好没人,我们趁着这会儿赶紧走。”
容觉回头看了眼屋内的陈设,跟在她身后,那女子想走,可是腿软得厉害,步履蹒跚起来。
三人放轻步子往前走,嘈乱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躲在角落里看着很多人忙忙碌碌的搬东西,连上山那日见到的女子们身上都扛着大包袱,可见力气也是不小的。只听有人说:“后屋那三个人要怎么办?也要带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