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麻烦(1 / 2)
褚锐和褚赫交情还不错,这主要是因为两人年龄相近所以从小玩到大的缘故。
褚锐虽然高兴自己上朝不用站着,但还是挂念了一下褚赫的反应,然而承兴帝一走,褚赫就匆匆告退,没给他嘘寒问暖的机会。
三皇子殿下摸摸鼻子,又追上他大哥,踌躇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大哥,谢了……”
褚琰淡淡道:“算是感谢我大婚那日你帮我挡酒。”
说到这个,褚锐便来了些兴致:“哎,听说你不跟柳岐同房住?为什么啊?他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是长得好看呀……”
褚琰脚步一顿:“你从哪儿听说的?”
褚锐笑了笑:“母后那里呗,她跟春茗说话时我不小心听到的。”
春茗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褚琰稍微一想便想通了,他那满府的人都是皇帝皇后送的,肯定也有眼线掺在里面,不过褚琰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一来皇帝的眼线遍布全京城,二来现在不是拔眼线的时候,三来这些眼睛他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他隐下这些心事,敷衍道:“这也轮不到你操心。”
“嘁——”褚锐不屑道,“我可不操心,就是怕你听不见传言,稍微提醒你一下,看你不高兴我就舒服极了。”
“什么传言?”
“谁知道呢,又轮不到我操心——”
褚琰没理他,但走到一半便发现不对了,他冷冷看了褚锐一眼,后者赖皮起来:“我正好要出宫,借你的车马一用。”
出了宫门后,褚锐便自觉往马车里一钻,褚琰倒也没阻拦,回府后还特地交代车夫听褚锐安排,三皇子想去哪儿便送去哪儿。
原话其实是:“他爱搁哪儿凉快就送哪儿凉快去。”
但马夫不敢实话实说,搞得褚锐怪感动的,也不打算出门了,就在王府里捣鼓起了那些还没来得及栽下去的花苗苗。
褚琰懒得招待他,就自顾自地躲在书房里,快晚宴时柳岐还没回来,他便意识到不对劲。
他正欲出门,迎面撞上褚锐,后者张口便说:“正好,我该回宫了,多谢大哥招待……”
话刚说完,褚琰就直直越过了他,问管家:“王妃身边的人可有传信?”
陈肃道:“一刻钟前传过一次,道是在流云楼遇上了些事,要晚归,只是不知现在……”
褚琰立刻便抢了本该给褚锐用的马,绝尘而去,褚锐一愣,下意识也牵了匹马跟上。
流云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足足有四层之高,因临湖而建,湖景一览无余,成了文人集会之圣地,倒比寻常的酒楼雅致一些。
褚琰正好赶上一阵纷乱,他家小王妃被人堵在三楼,为首之人正是初见柳岐那日也在酒楼的朱家小公子朱胜有。
褚琰心里涌上一阵火气:没完了是吗?怎么哪都有这玩意儿?
朱胜有没注意到来人,正对着柳岐说:“你是王妃不假,但也不能做事不认!诸位来评评理,王妃第一眼见到我这猫儿便觉得不顺眼,非要把它丢出去,我不敢不应,便叫小厮带着它到后院等候,可我家小厮不过出恭的功夫,回来这猫便成了这样!恰好王妃的侍卫在那时去了后院,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褚琰被一层层人挡着,只能看见那只猫垂着带血的爪子,看样子已经不行了。
朱胜有:“若是寻常小猫,我也不敢跟王妃要一个交代,可这猫崽子是今天晌午贵妃才托付给我,让我替她养一阵子的,现在我可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
三楼之上乃是文人集会之地,在场不是富贵,便是将来要科举的书生,这等丑名一旦坐实影响巨甚。
柳岐身边的侍卫皱着眉道:“朱家公子既然说是我家王妃所为,便要拿出证据来!我家王妃从始至终未出过包厢,更未下过这样的指令,你不能信口……王爷?”
侍卫这句话连同脸上惊疑的表情顿时让在场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人群下意识地分出一条道,柳岐缓缓把目光移过来。
褚琰原本想着对着这种场面,那么爱哭的柳岐恐怕眼睛已经红成兔子精了吧,可出乎他所料,柳岐非但没哭,神情甚至是有点麻木的。
只是很快柳岐就反应过来,当褚琰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像是找到了靠山那般酸了鼻子,但也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京城小霸王名号也不是白混出来的——他就是哭也得跟这帮人刚完再哭。
“我没有让人动过那只猫。”柳岐哑着声音说。
褚琰握住他的手,重重捏了一下,以示安抚,随后望向朱胜有:“你想让王妃怎么给你一个交代。”
柳岐愣愣地望向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的意思吗?
也对,在场人没一个信他的,因他以前便行事跋扈,丑名传遍京城上下,旁人便坚信残杀幼猫这种事一定是他做的!
柳岐低下头掩饰委屈的神情,有那么一瞬他想承认是自己做的得了,朱胜有想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只要能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朱胜有得意道:“王爷误会,不是给我交代,这是贵妃娘娘的猫,自然该给娘娘一个交代,只要王妃随我进宫,亲自到娘娘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便好。”
周围有片刻的沉默,正当柳岐想答应的时候,褚琰终于开口道:“贵妃?”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原来是贵妃的猫,贵妃的猫你不好好在家供着,带到酒楼里来显摆,这真是一奇事,你家小厮把比他性命还重的一只猫单独留下,又是一奇事,两重过失加起来,你提到去贵妃面前,却丝毫没有惧意,反倒如此得意,倒让本王险些误会是贵妃叫你出来把猫溜死的了。”
朱胜有嘴角一抽搐:“王爷您……”
“方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褚琰淡淡道,“既然你家小厮说是我家侍卫弄死了这猫,那应该知道是哪个侍卫吧?”
那一直点头哈腰的小厮立刻指着一人道:“就是他。”被指名的侍卫青筋暴起,手指无意在佩刀上抚过,又生生忍住,鞠躬抱拳辩解道:“王爷明察,属下只是内急,实在未做过此事,王妃也并未命我们做出伤害幼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