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闯寨(1 / 2)
柳岐跟着土匪们上山的时候便发现他们这一遭没带什么物资,看来是专程来找大夫的,结果大夫没找到,就盯上了药铺掌柜。
等看到伤患,又听到他喊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土匪“爹”,才终于明白这帮人为什么这么着急。
凶神恶煞的那位正是土匪头子,他把柳岐往儿子榻前一按:“给他治!”
柳岐揉揉肩膀,默默算着:你手没了。
受伤的人伤在大腿上,应该是被刀捅伤的,这地方不是要害,按说应该没事,但是山上条件简陋,土匪寨子里这一帮大老粗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就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愣是让这人的伤口感染化脓了。
柳岐想了想,回头道:“升火盆,给我一把刀,还有毛巾。”
土匪头子心想周围都是自己人,量他也不敢耍花招,便让人赶紧去准备。
柳岐便在这个时候,装模作样地翻翻这人的眼皮,试试温度,再把绷带截下来一截缠在手上,最后将毛巾塞到了这人嘴里。
周围人都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拿着刀在火盆上过了一遍,然后对着伤口一刺,将那脓包戳开,将脓液尽数挤了出来。
他退开了些,把刀随手塞给一人:“烧。”然后又对着另一个人道:“用干纱布给他清理下,别碰到伤口……哎,洗干净手擦干净了再去,你们手这么脏他不破伤风才怪!”
土匪们被他支使地团团转,没一会儿刀就烧红了,柳岐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往伤患腿上一烫,那人没有防备,险些蹦起来。
土匪头子差点就拔了刀,还是小弟们帮忙死死按住了他,其中一人喊道:“老大,你别冲动,我听说过他这手法,好像战场上有士兵受伤就这么干的。”
土匪头子被安抚得平息下来,看了看疼得额头直冒汗眼泪鼻涕哗哗往外流的儿子,自己也不禁眼前一酸。
柳岐把伤口烫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就拿纱布绷带给他一裹。他给褚琰换过药,手法还挺熟练的,果然把土匪们哄住了。
做完这些,柳岐一回头,见一帮人都看着他。
“这就……好了?”
“他没事了?”
“大夫,他还发热不退,这怎么办啊,你是不是得开个方子啊?”
“怎么没擦药酒啊?”
柳岐心里其实也没底,他这包扎的手艺是在褚琰身上练出来的,挤脓水和烧铁烙伤口消毒是陆云城讲战场故事时听来的,实操这是第一次。
不过天天跟在王御医身边看着听着,他就算没有学成医术,也学会了忽悠人的技术。
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神色凝重,一副高人风范:“他这情况不容乐观,你们处理得不好,让他伤口生了肿疡,且颇为严重,我现在为他伤口消过毒,却不知他这脓毒可有蔓延到身体里。”
说罢叹息,努力推锅:“破伤风本就难治,你们还不知道预防着些,包扎敷衍,照顾也不仔细,也不知道及时叫大夫,还有你们身上……”
柳岐捏着鼻子,嫌弃地退后几步:“这是多久没有更衣沐浴过了!他在这么脏的地方养伤,不死都算命大了!”
土匪们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个小土匪喃喃道:“瞿二哥前天才受伤。”
柳岐看向他,义正言辞地说:“莫说是前天!就是昨天晚上才伤的,在这种地方住上一夜,也可能没命!”
土匪头子们不敢反驳,因为恰好如柳岐所说,这位“瞿二哥”隔夜便发了热。
土匪头子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自主地信了他,急忙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柳岐一脸严肃:“他这……恐怕还需针灸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体内的毒排出来……”
“那……”
“咳咳,我不擅长针灸,你得去专门找个擅长这个的。至于这些药酒,不知道都是用什么泡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保险起见,别给他用伤口上,不过可以擦擦身子,降降温。”
一人哭丧着脸:“大夫,我昨日用喝的酒给他擦了伤口,这……这不会有事吧。”
柳岐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良久后,悠悠地叹了一声:“大错特错,大错特错。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土匪寨子里一片颓然之相,几个人连忙洗手洗脸,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来,把瞿二抬了进去,其他人连忙烧水,选了几个负责照顾瞿二的人,先给他们洗澡。
柳岐倚在门边透气,听见马前的两个人正在商量去哪里找大夫。
他想了想,走过去对土匪头子说:“不如你去江城码头走一趟,把我师父接来,就说是严小七找他,他姓王,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夫。”
土匪头子一愣,反应过来后激动地说不出话,抱拳都抱错了手:“多,多谢这位……严……严公子!
柳岐摆摆手道:“别谢了,赶快去吧。”
等他一走,柳岐就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一个时辰后,他正跟那套什么说什么的小土匪聊得正高兴,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山下有人来了。”
“什么人?”
“不清楚,但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家伙!”“该不是官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