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2 / 2)
但?若是能说服恭亲王福全,或许又会完全不同。胤礽生性固执,打?定?了主意便要往里闯。
既然皇阿玛的路子走不通,迂回些也无碍,索性离皇阿玛出征还?有段时日。
毓庆宫。
大福晋难得造访,宁容陪着吃了茶点,又领着大福晋逛花园。
伺候的宫女们,远远跟在后面,不敢打扰两人说话。
阳光底下,花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即便秋日也不见丝毫败色。
大福晋却没多少欣赏的心思,她对太子妃观感一向很好,遂也懒得拐弯抹角。
“太子妃,我来找你并非为了赏花......是......”
待要说,便想到那日借着酒意撒酒疯,如今来竟还?是为着同一人。
“是关于我大姐,静宜的事?”
她一来,宁容已经大致猜到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福晋和她交集最多的地方,便是静宜。
虽然大福晋怀孕,暂时扳回一城,可怀孕本身,也是危机与机遇并存。
静宜的存在,大概会让大福晋坐卧不宁。
大福晋并未过多遮掩,见宁容问了,便爽快点头。
“太子妃有所不知,近些时日,我察觉到你这?个姐姐,实在有些蹊跷......”
静宜不对劲,宁容一早就知道,但?她并不知道静宜背后的人是谁,听大福晋这?话,难道已经找出端倪?
她不动声色道,“何?以见得?”
见宫女远远站着,四处无人,大福晋压低了声音,
“前儿,我身边的侍女去过侧福晋的院子里,恰巧看见她脸上的伤痕颇深。可奇异的是,今早再去,她的脸竟又恢复如初了。不瞒太子妃,饶是我也不曾见过这?种仙丹妙药,她一个小小侧妃,困于府中,如何?得来?”
“而且我也不曾见她请太医之类......若说中间没有蹊跷,大概无人相信。”
宁容突然想起,静宜刚夺牌子那会儿,一张脸也是被划伤了,并无人医治。
再见竟然好全了,还?顺利入了大皇子府。
见她若有所思,大福晋追着问。
“太子妃有何?线索,快快说来,你不知我如今怀着孕,府中多少有些顾及不到,她如此手段,我怕......”
大福晋语言又止,宁容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怕临门一脚的时候,静宜出来捣乱,叫她一尸两命?
如果?是原主记忆中的静宜,应当不会的。
但?如果?是推原主落水的静宜,可就说不准了。
“其实也说不上线索,不过她身上原就发生过这?么一桩蹊跷事罢了。”
“说来也是家丑,二女争一夫,放到哪里都不够光彩。”
事到如今,宁容也只得把选秀前后的事,都透露给大福晋。
“原本夺了牌子,便是想叫她们二人回家寻了人另嫁,谁知静宜竟然还能有本事入你们府中......”
越是分析,她便越是对静宜背后的人感到好奇。
这?么费劲周折地把人送进大皇子府做什么?难道大皇子府有他们要的东西?
“大嫂,你可知你们府上有没有遗失过什么东西?”
大福晋仔细想了一圈,缓慢摇头。
她怎么想都没觉得府中有什么特别的,最近更没听说哪个院子有东西不见。
“如果?不是东西,那便是人了。”宁容侧目看着远方的景色,淡淡道。
“人?是谁?”
大福晋话音落,脑海里便自动浮现一个人影。
“她是为了爷入的大皇子府?”
“是也不是,可能是为了大皇子,也可能是为了大皇子手中的权柄。”
宁容没说的是,从这桩事里便能看出来,幕后之人所图者甚大。
大福晋有些惊到了,本以为这桩事不过是后院女人争风吃醋,竟然还有旁的目的?
她捏帕子的手,松开了又握紧,把帕子的一角都带的微微抖动。
“不论如何?,爷总是个成年人,只要我告知他,定?会有所防备。可我孩子们......”
大福晋的心提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们。
“太子妃,你可有什么办法引出幕后之人。”
不把静宜和背后的人一锅端,大福晋恐怕夜夜难安寝。
宁容摇头不语,往大福晋身边凑得更近了些,手搭在她肩膀上,冷静地宽慰。
“大嫂先别急,这?事如今已经不是咱们两人的事了,咱们困于后宅,很多事情使不上力。不如告诉太子和大皇子,让他们暗中查访......”
大福晋苦笑,“我何?尝不想告诉我们爷,只他嘴里一口一个静宜,昨夜还?巴巴去看她,不论我说什么,大概都不会信。”
宁容脑海里,自动浮现大皇子对着菊花鞠躬道谢的模样。
心道大皇子便是信了,恐怕也于事无补。
他看起来真的太蠢了,能干什么呀?
“罢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待这?事我同太子商量过,再告知你。”
宁容也一筹莫展,只得一边宽慰大福晋,一边亲自送她离宫。
大福晋点头,寄希望于宁容和太子。
对于家里那个,根本不抱任何?期待,只要那位爷安安分分的,别突然跳出来,坏了大局便好。
晚上宁容独自用膳,因着怀着心事,即便面对樱桃精心张罗的珍馐美味,也有些提不起兴致。
“娘娘,您尝尝这?羹汤,奴婢熬了两个时辰呢。”
“哦。”
“娘娘,这?个炙牛肉,奴婢做的可入味啦,秋蕊几个尝了都说好。”
“哦。”
“还?有这?个鲢鱼豆腐,滋味鲜美......”
“哦。”
“娘娘!您再这?么着,奴婢都要生气啦!”
“哦。额......不是,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我们樱桃最好,人美心善,做菜也好吃。”
见小丫头嘴撅起,都能挂个油瓶了,宁容从思绪中抽离安慰,又问她先时的菊花糕可还有多。
樱桃气来的快,散的也快。
“还?有多呢,咱们当时摘菊花太兴奋了,一下子摘多了,余下了不少,奴婢都洗干净晒干了。娘娘若要吃菊花糕,片刻就能得。”
“那正好,你去做吧,稍后我给殿下送去。”
“奴婢就说,娘娘怎么神不思蜀,竟然是因为思念殿下呀!”
樱桃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模样,也不等宁容呵斥她,便笑着离开了内室。
“竟连你这?丫头也敢编排我......”
宁容佯怒,举着手作势要拍她。
樱桃才不怕她,嬉笑着立马跑了出去。
里头气氛正好,便听见小太监来报,太子殿下回来了。
宁容嘴上否认,心里还?很挂念他,见他进了内门,连忙起身迎接。
这?时樱桃还?没跑远,见自家娘娘恢复精神,麻溜的往太子殿下身边去,故意对着宁容眨巴两下眼睛。
宁容噗嗤一笑,转了脸,不去看她。
“和小丫头打?什么眉眼官司呢?也说来给孤听听?”
胤礽并不要她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不过是小丫头和妾身说了些玩笑话,逗妾身开心呢!”
“倒是殿下,不是说前面很忙,暂时没空回毓庆宫的吗?”
太子殿下越来越放得开了,原本拉个手都要红一红耳朵尖,如今丫头都还没全退下呢,竟然主动伸手过来拉她。
“嗯,是有些事,皇阿玛准孤回来歇息几日......正好可以看看你。”
他一开始说时,音量还算正常,且无什么不规矩的举动,说道后半句,语气变得轻飘,目光落在她身上,专注又柔和。
宁容心尖一颤,率先挪开视线。
“殿下还?未用膳吧?正巧可以陪妾身一起用。”
她紧挨着胤礽坐下,又递了碗筷,待丫头们退下以后,才和胤礽说起白日里的事。
胤礽听着听着,便眉头紧蹙,俊逸的脸上笑容渐失。
“照你和大福晋的说法,你这?个姐姐很有问题。”
“这?点妾身也知道,可她后面到底站着谁呢?这?人不找出来,不止大嫂坐卧不宁,就连妾身也是如此。”
“毕竟我们可都是得罪过她的人,若她真有如此大的能量......”
胤礽搁了碗筷,侧目看他,语气里带着天然的傲气。
“这?天下,若说有背景,还?能大的过皇家去?”
宁容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殿下是说,怀疑静宜背后的人是皇室中人?”
太子却不说了,他夹了一筷子菜给宁容,搁在她的小碗里。
“喏,把这?个吃了,孤才告诉你。”
她碗里的饭,动都未动,一看便知没吃多少。
宁容拿了勺子,一下把太子夹过来的鱼,舀走吃掉。
递了吃光的勺子给他看,“吃完了。”
随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太子。
太子却不理她,又给她夹菜,见她不动,便拿眼神示意她。
宁容这下也知道,太子非要她吃完晚膳才肯说了。
正好她确实有些饿了,便不再问,和太子两个,你一筷子我一勺的,很快把膳食用完。
等小丫头把膳桌撤下去,端了清口的茶来,她一双好看的杏眼,又瞥了过去。
她这幅样子呆萌又可爱,像是毫无威慑力的小猫咪似的。
饶是胤礽也被她逗笑,上手捏她的脸颊。
“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到了你这?儿更是如此。”
他手指修长,轻柔地捏住她的脸,把她的脸揉的不成样子。
她口吃不清地反驳,伸手去拍太子的手背。
“才唔油”
太子一下松了手。
容容真是越来越不见外了,连他都敢打,以前多乖多听话呀。
“好了,孤不同你闹。”太子捏住她的柔胰放在手里把玩,“你怎么不想想,保泰既然有大用,背后的人,会不会又使了更得用的,许给保泰?”
“再一个,既然这人能左右选秀,便是不在宫里,恐怕也宫里脱不开关系。”
“啊......”太子一说,宁容倒真有些茅塞顿开。
“孤再教你一招。”太子看着宁容浅笑起来,本就清隽的脸,越发昳丽,恍然若谪仙,端得勾人。
他勾勾手指。
宁容便下意识凑近了去。
“孙子兵法有一招,‘欲擒故纵’。”
“殿下的意思是......”
她还有些懵懂,所有的神志都被胤礽勾了去,智商恐怕一下降到了负数。
宁容却不知道,她这般杏眼睁得溜圆,眼巴巴看着人的模样,好看又好吃。
胤礽没忍住,在她嘴角香了一口,意犹未尽。
“过几日便是中秋宴,既然她是侧妃,许她入宫又如何??”
“她入了宫,说不得会给你一个大惊喜呢!”
胤礽话音落,嘴唇也贴了上去。
在御书房办差好几日了,很是想念小媳妇......
胤祉有些时候跳脱了些,有些时候说的话,还?挺对。
可以高床软枕,他们又何必委屈自己?
宁容尚未反应,便被太子一把抱起。
她惊呼一声,一下抱住了太子的脖颈,脸颊绯红,轻轻地和胤礽的贴在一起......
大皇子府。
静宜枯坐在院落里,看着秋风把树梢上的叶子,裹挟着盘旋而下。
“侧福晋,您要的茶点。”
小丫头端着托盘过来,见她点了头,放下茶水便走,不敢离她太近。
谁都知道侧福晋这?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丫鬟,后面安排过来的,都有些心有余悸。
不明不白地少了个人,谁知道到哪儿去了。
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
虽说珍珠死后,她院里的人已经彻底换过。
人人对她毕恭毕敬的,再也没人敢指使、威胁她做事,却也无人敢靠近。
日子若能像一团死水,一直平静下去倒也无碍,只可惜......
静宜端着茶盏喝茶,揭开茶盖,里面是深色的茶汤。
她垂着眸,能在茶水的倒影中,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
固然端庄精致,却也如同泡影,一戳就破。
她眼神落在自己受伤的那半边脸颊,那里的伤痕被很好地遮盖住了,暂时看不出端倪。
但?其实,珍珠身上留下的药,已经快用完了。
可笑的是,她为背后的主子做了这?么多事情,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不知道平日里珍珠,通过何?种方法同对方联系。
静宜一度想过,干脆假装成珍珠,和主子那边的人继续往来。
一方面可以继续拿到药,另一方面顺着这?根线,把“主子”从阴暗的角落里扒拉出来。
若是可以互相制衡,以对方通天的手段,便是帮她把脸治好又有很难。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静宜空有一方小印,却不知道去哪里寻人。
“侧福晋,我们福晋说过几日便是中秋家宴,太后娘娘爱热闹,让所有的皇子携福晋和侧福晋一块儿去呢。”
“福晋还?特意送了料子来,叫您裁衣裳,好中秋的那日穿。”
香柳说着扬扬手,自有小丫鬟奉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好一匹鲜亮的布料,确实是静宜会喜欢的。
她笑起来,眉目端庄地行礼。“妾谢过大福晋。”
正愁找不到门路,宫中却是个好地方。
若她没记错,当初珍珠在储秀宫附近,和主子的人搭上了话。
既然猜测那人和皇室有关,还?有什么地方别皇宫更贴切。
即便主子不在宫中,安插个人总可以吧?
便是不知那人是储秀宫还是附近宫室的。
不过这?也不怕,只要拿着小印,一试便知。
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在静宜翘首以盼中,很快到了中秋家宴。
为了这?一日不叫旁人看出端倪,她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好几天,忍着没用药,只把那仅剩的一点挪到今天来。
大福晋出了正院,便见静宜一身香妃色衣裳站在院门口,身姿枭娜,确实好看。
她赞了一句,待静宜转身行了礼,眼神轻飘飘地在她脸颊上扫过。
确实和初入府时一模一样,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福晋,福晋?”
大福晋回神便见静宜在唤她。
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何?事?”
“咱们要等爷一块儿过去吗?还?是......”
静宜眼睛四处看,并没有在正院里看见大阿哥的身影。
也怪这药不够用,胤褆来找她好几次,都被她拿身体不适推拒了。
倒了后面,不用她开口,他已经不会问起她。
静宜还?是有些挂念,在后院里要过得好,男人的宠爱必不可少。
“你不用担心,爷一早便去宫里惠妃娘娘处了,想来咱们稍后能在宫里碰上。”
大福晋说完这?一句,率先在小丫头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静宜紧跟其后。
她并不和大福晋坐在一块儿,而是坐在后面,一辆较小的马车里。
此时四下无人,她从身上拿了那方小印出来看,上面还是一个“寅”字,其余便是些奇奇怪股的花纹。
也不知这花纹和这?个字,合在一起有什么特殊含义。
静宜垂着眸,仔细回忆珍珠传递消息时的做派,心里想着,等到了宫内,定?要伪装成珍珠的样子,和那边的人搭上话。
如此,她的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日万最难了
因为小朋友缠着要带她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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