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行到水穷处（五）（2 / 2）

“哦.”

夜晚的风吹起，伶仃打了个冷颤.练溪川脱下自己褂子披到她身上.伶仃岂敢，拿下褂子还给他：“臣妾不冷，臣妾喝的热乎乎的.”

“那你帮朕拿着，朕热.”

钱无为在远处站着看两人推来推去，心内嘲笑了一声，这让的哪门子，再拿一件不就结了吗？转念一想，不对，这是情趣.刚好一人一件哪有这你来我往的情致了？还是皇上厉害.

衣服上有练溪川的温度，还有他的味道.他向来干净，前世也是.哪怕是刚刚出过一身汗，也没有难闻的气味.极少有男人像他一般.说的好像自己见过多少男人一样.

练溪川朝钱无为摆摆手，拿起那坛女儿红：“去温一下.贵仪冷了.”

突然想起好些年前，他还不是皇帝，那时过中秋用过宫宴就跑出去与游思行他们跑出去玩，游思行猜拳输了，脱的只剩一件衣裳，酩酊大醉回到将军府被游老将军抓个正着，打了他二十军棍让他醒酒，当夜便发了热.

想到这里竟然笑出了声，看到伶仃看他便想与她分享：“好些年前，朕还不是皇帝，中秋出宫跟游思行喝酒，喝的游思行只剩一条贴身的裤子，被游老将军打了二十军棍.真叫一个屁股尿流.”

“皇上喝多了耍酒疯，也叫一个连滚带爬.”伶仃呛他一句，而后哈哈大笑出声.

“朕那晚闹的凶吗？”那晚练溪川喝多了，很多事不记得了.

“臣妾不知道呀，只听见偏殿乒乒乓乓作响，后来索性塞着棉花睡啦！”伶仃倒是坦诚，丝毫不与他藏着掖着.

“你为什么不照顾朕？别的妃子巴不得朕喝多了去她们那，让他们有可趁之机.”练溪川说的是真的，多少妃子留他喝酒，他从不喝.

“臣妾怕皇上把我误认为上官婕妤，对臣妾行不轨之事.”伶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皇上的酒太好喝了，皇上多赏臣妾一些酒好不好？臣妾太喜欢喝酒了！喝酒太开心了！”伶仃觉得头晕晕的，那种感觉好像要飘起来了，连忙摇头：“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练溪川没有理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女儿红，一杯下去，肠胃很暖，连说了几句好喝.伶仃看他这样，又有些馋酒，为自己倒了一杯，哇，真好喝.于是又喝了一杯，再喝一杯...这些酒下肚，感觉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太棒了！

伶仃拿起那坛所剩无几的女儿红摇了摇，还剩个底儿，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练溪川知她有些醉了，但却不拦她.

朕能把游思行喝的只剩一件褂子，也能把你喝成那样.朕倒要看看，真正的你是什么样.

他看了伶仃一眼，她的脸粉红粉红的，不需要摸就知一定很烫.“钱无为，西域葡萄酒呢？给朕拿来.伶贵仪把朕的酒都喝了，朕现在亏酒.”

钱无为看了一眼皇上，这是想看一出“贵仪醉酒”吗？依照这些日子的经验，皇上但凡这么高兴的时候，贵仪总会给他当头一棒.有点想劝劝皇上，罢了，贵仪今儿个喝成这样，怕是不会犯混了.

西域的葡萄酒更好喝，伶仃看练溪川自己喝，当然不愿意，伸手抢过来，哇，好喝！

“酒真是太好喝了！酒是好东西！皇上把所有的酒都赏给臣妾！”伶仃拉着练溪川衣袖，喋喋不休的说话.

“月亮好看吗？”练溪川反手握住她的手，她喝多了，手也是温热的，手指细长，绵软无骨.用力捏了捏，舒服.

伶仃闻言抬起头，两个月亮挂在天上，月晕均匀好看：“哇！有两个月亮！真是千年奇观..”

“朕好看吗？”练溪川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伶仃抬起头看他，剑眉星目，鼻翼高悬，唇红齿白，手缓缓的伸到他的脸上临摹他的形状，嘴里喃喃说道：“公子世无双...”

练溪川把脸向他面前靠了靠，喃喃问她：“心里有朕吗...”

怎么没有，惦记你一辈子，临了那一刻还在想完了，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伶仃的泪缓缓落下来：“从情窦初开，到花开荼靡，只有你...”

练溪川没听过这样绵长的情话，他的心砰砰跳，跳到他伸手都压不住.手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她的眉眼，她的唇，眼睛紧紧盯着她：“可以吗...”

伶仃缓缓点头，练溪川吻上了她.这一刻等了那么久，等的有一生那么长.伶仃的唇不停的颤抖，她哽咽出声.

练溪川从不知真正吻一个人是这样的，他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抱着心爱的姑娘不知从何下手.“朕该拿你怎么办，伶仃..朕该拿你怎么办？”

伶仃在他的怀里不住颤抖，她的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他唇边呢喃：“云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