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殊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一)(1 / 2)
山祖千算万算,唯独算错了一件事,便是:莫宇对于赵霁其实是个女人这件事情,是早有怀疑的,并且在那一日,当他失口说出自己是女子之后,便彻底将这一怀疑给确认了。
总而言之,莫宇喜欢的是身为女子的赵霁,而非男子赵霁。
所以他这个货真价实的藏在赵霁身体里的男人,喜欢了莫宇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又算是个什么事?
自那日两人侥幸从悬崖掉下来,又侥幸得没有死之后,山祖便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了整整两个月。
别问为何那么高的悬崖,两个人摔下来怎么都没死?甚至都没摔断胳膊腿?因为,作为梦灯编造出来的幻境里的主人公,俩人都有主角的不死光环加身。
山祖在心里憋屈了好些日子,终于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决定和莫宇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山祖问莫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赵霁是个女的?”
对山祖采用如此郑重的方式,却问了自己这样一个没什么悬疑的问题,莫宇莫名其妙看了山祖一眼,却还是认真答道:“我从小便在你身旁伴读。”
好一个青梅竹马的情分,山祖牙酸得咯咯响。
又问:“你不恨我吗?”
再怎么说,赵霁与你可是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啊。
莫宇却是淡然道:“不恨。”
山祖忍不住好奇道:“总不至于是因为爱情吧?”
莫宇一笑,道:“不是。”
“那是为何?”
莫宇一贯以来便是性子凉薄,不爱与人说话,也鲜少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此刻却是难得有些情绪变动,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并非太师的亲生儿子。”
“怎么会!”
莫宇是太师的正房夫人所出,若他不是太师的儿子,那就是说,这位正牌夫人,红杏出墙,给太师戴了一顶绿帽子?
莫宇看了一眼山祖惊讶的表情,继而说道:“这件事情,我母亲也是受害者。原本对于已经亡故的人,加之毕竟有明面上的父子情分在,我是不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是你不一样,我并不想要对你有什么隐瞒。”
一听莫宇说,他不想隐瞒自己,山祖竟是莫名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犯罪感,毕竟,他自己可不是对莫宇毫无保留、全盘托出的。
莫宇说,太师这个人,胆识谋略在当今世上,真的是鲜少有人能及的。
出生寒门,身居高位,凭借的全部都是他自己的真本事,自然,这其中究竟又包含了多少人的辛酸血泪,权且不提。也不知是不是天妒英才,这么一个能人,却偏偏有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疾,便就是:他不举。
作为一个男人,且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却是不举,与太监无疑,这若是被人知道,必定会被笑掉大牙,堂堂太师的颜面,更是无所存,所以太师将自己的这个隐疾给瞒了下来,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并且还正大光明地娶了一房夫人。
这位夫人,出身商贾之家,商贾的女儿,在这里的大环境下,身份比之娼妓好不到哪里去,人人都说这位小姐定是前世做了大善人,这一世才能够攀到这么一门好亲事。
并且这位小姐在出嫁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觉得自己命好,嫁了一位好相公,日后生下的孩子,也能脱去贱籍,能够入仕为官从政。
可是新婚当夜,太师揭下新娘盖头之后,便称公务繁忙,到书房睡了一夜。如此接连两个月,二人都未圆房。新娘十分不安,心生猜忌,恰巧此时陪嫁过来的老奴,给她出了一个馊主意,从妓院老鸨处,买了药性十足的春.药,下在太师日常的饮食里面。
此药来势汹汹,很快太师便面色潮红、呼吸不稳,且看着夫人显而易见的做贼心虚的神态,当即便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便是愤怒地拂袖而去,一夜未归,实则是去了城外的瀑布下,借助流水的冲击力,来强压下心头的邪火。
夫人哭了一整夜,羞愧难当,亲自写下休书,整理好行囊,打算第二日便回娘家去,却没成想,当日下半夜,自己的屋里便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身高八尺,身材健壮,面上磕磕巴巴,像是早些年受火炙烤而留下的疤痕,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奇丑无比。此人一进来,一言不发,便野蛮地去剥夫人的衣服,夫人受到惊吓,大声喊叫呼救,但是偌大的一个太师府,竟是没有一个人出现。一直到了第二日早,这个施暴的男人离去,她自己的丈夫出现,夫人羞耻地用被子将狼狈的自己裹住,哭诉道:“相公……有……恶人……有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