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吃醋(1 / 2)
元嘉面色如常,莲步款款回到自己座位上,却留心听着桓芷言语。
慕容衎在荆州时就见过桓芷,接触不多,只知晓她同桓微不睦,没想到却是个十足的蠢货。
他现在是代表北燕出使,桓芷却敢质疑他的身份,当真是愚蠢至极。
他皱起剑眉,语声冷冷:“女郎这是什么话?本王乃帝室之胄,怎会去做什么弓箭师父?”
“女郎张口即毁人名誉,如此,本王是否也可以说曾在长安的教坊司见过女郎?”
“你……”桓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怒。她也曾短暂地跟随慕容衎学过箭,也算他半个学生。她以为慕容衎必然为悔婚的事恼了桓微了。没想到,他竟还护着她!一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
庐陵长公主震怒地瞪了桓芷一眼,青着脸给慕容衎道歉,“小女不懂事,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不要与她计较。”
慕容衎却不打算放过她,当着众人的面,她就想揪着此事败坏皎皎名声,回去后指不定怎么生事呢。冷冷道:“是不懂事,冒犯本王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姐姐都要攀扯,全然不顾惜骨肉亲情和家族名声。长公主可要好好管教才是。”
“若长公主有心无力,本王倒乐意效劳,我阿干后宫嫔妃甚多,却上下和谐井然有序。按照古制,公主出降本该有滕妾陪嫁,十二娘花容月貌,阿干必定满意。”
桓芷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像个鹌鹑,瑟缩不言。庐陵殊不悦,桓氏的女儿怎可能给人做妾,对方简直是在羞辱她!
但桓氏悔婚已是理亏,对方又代表北燕出使,庐陵只得忍气吞声道:“殿下教训的是,本宫回去后定当勤加管教。”
气氛凝滞如阻绝的流水,宫人又上了特意为北燕使团备下的炙牛肉、栗子烤羊、酪浆等物,转移了慕容衎的注意力。他见南齐方设宴颇为用心,便礼节性赞了几句,恭维起崇宁帝治国有方,将南齐治理得有盛世气象。
崇宁帝乐不可支,平素被世家来回倾轧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负责筹备宫宴的是太子生母郑昭仪,庾皇后喜她考虑齐全,特意替崇宁帝替她讨了个赏。天子不近妇人,她同郑昭仪倒是同病相怜,关系一向和睦。
非鱼池畔,桓微同谢沂分别,一后一前回往席间。路过紫薇苑时,突然迎面跑来一团糯米团子,后面跟着几名神色焦灼的宫人,一边跑一边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甬道狭窄,桓微无处可避,那只团子撞在她腰上,“哎呦”了一声,持着弹弓的手吃痛地揉着额头。眼见得宫人渐近,他藏在桓微身后,抱着她殷殷哀求,“姐姐救我!”
太子?
桓微心中微讶。舅舅崇宁帝好男风,膝下只有一女一子,女儿是元嘉,儿子就是年方七岁的太子萧崇,自她回京,还未见过。
她将小不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扒开,但以保护的姿势护在他身前,追捕的宫人们气喘吁吁地跑来:“太子殿下!随奴回去吧!昭仪娘娘会生气的!”
萧崇明显地抖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桓微,“孤就不!”
“阿姨明明答应孤,默完《尚书》就让孤出来玩的!她凭什么反悔!”
“今日至尊在华林园宴请北燕使者,诸多不便,想必昭仪娘娘怕吓着殿下才不让您出来的。”桓微蹲身扶住他,温和地道。
萧崇长得粉糯可爱,身量尚幼,瞧上去至多五岁的样子,头上箍着小小玉冠,眉眼间倒有几分像庐陵长公主。他噘着嘴耷拉着脸,“可是回去她又要孤温书,不好玩。”
“你说今日宴请胡人,可孤怎么听说谢先生也来了?孤想见他,谢先生年初答应要带孤出宫去玩的。”
谢沂曾在萧崇的东宫任过职,萧崇很是依恋他,他以生硬的语气虎着脸命令道:“你带孤去见他。”
她才同他见过,怎好又去见他。
桓微微微赧颜,色如桃夭。这时,郑昭仪在宫人簇拥下姗姗而来,萧崇一见她便害怕地藏在桓微身后。
“崇儿,过来。”郑昭仪含笑轻轻说着,萧崇立刻恹恹地从桓微身后出来,到她跟前去了。郑昭仪玉指纤纤,轻柔地抚着他的小脑袋,“崇儿还不知道吧,这是你庐陵姑母的女儿,你该唤她表姐。”
“表姐。”萧崇乖乖地应道。
桓微笑容淡漠,垂着蝶翼似的眼睫。郑昭仪……她想起初入华林园时撞上的密辛,正是郑昭仪与人私通。而今日小太子又简直像在路上等着她一样,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郑昭仪着人送回萧崇,小太子临去时还巴巴不舍地望了桓微一眼,提醒她要记得帮他找谢先生。郑昭仪略有些无奈地道:“让女郎见笑,崇儿顽劣,都是我这个生母没有教好的缘故。”
“太子殿下聪颖可人,只是年纪尚小,有些贪玩也是情理之中。”桓微不咸不淡地应道。她察觉到郑昭仪似乎有意让太子同她亲近,但不知是敌是友,她不会贸然相交。
二人莲步逶迤,缓缓往宴台的方向去。将近宴台时,忽见一队羽林卫手执矛槊团团涌来,郑昭仪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
“奉皇后令,请昭仪娘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