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2 / 2)
桓微叫他揽着腰肢按在腿上,动弹不得,也就微红着脸回头去看。有柳条编的小兔子,竹子根做的笔筒,虽然乡野,却还拙朴古雅。她见他又取出一包用白绢帕包着的糖面果子来,莞尔一笑,略微无奈,“郎君当我几岁啊。”
她有表现得很爱吃糖吗?
便是他从前送过她几回梨膏饴,她收下了,也只是因为糖里面她比较喜欢这个而已……
“皎皎不是五岁么?”
他挑眉笑道,取出拿绢帕包着的两支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糖面人儿来,拿那只捏成他模样的糖面人堵住她粉唇。桓微高门出身,何曾见得这些市集玩意儿,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眸中微讶,“这是什么?”
谢沂含笑将插着竹签的面人给她,“这个是我。”又从绢帕中取出另一只袅袅窕窕的、捏成个美人模样的糖面人,“这个是皎皎。”
“那我要这个。”
桓微霎时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微红着脸,伸手去换。谢沂却躲开她,笑着道:“不行,皎皎是我的,我是皎皎的。皎皎不愿要这个我么?”
“……”
果然又被调戏了。桓微颦眉,持着那个雕刻成他模样的面人含嗔不语。谢沂笑了一笑,“皎皎不吃我么?为夫可要吃掉皎皎了。”说着,作势要咬。
“留着吧!怪可爱的。”
桓微纤指忙捂住他的唇,眸子里留着期翼的光。在郎君逐渐灼热的视线里,雪颜又生出丹霞浅晕。她垂下眼睫,朱唇轻抿,欲言还休。
谢沂从善如流,将两只糖人都放在竹子根制的笔筒里,微微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那个皎皎不让郎君吃,那这个呢?”
唔?
桓微懵懂看他。这时,采蓝正端着煮好的茶汤进来,见状,惊叫一声就跑出去了。谢沂皱眉,喝住采蓝道:“回来!”
“郎、郎君有什么吩咐……”
采蓝不敢进来,站在窗外隔着窗惊魂未定地问。谢沂见她还识趣,冷冷扬声:“你们女郎前日里给我做的那个绣囊呢?”
这事若是问桓微,她必定又会装傻。是而谢沂直截了当地堵住了采蓝。桓微分辩道:“谁给你做绣囊了?你别自作多情……”
采绿也侍在檐下,她很识趣地自谢沂回来便退出了内室,不再进去。闻言把那个她收着的绣囊找了出来。恭敬呈上,复退出去。桓微面如初春桃花始泛微红,支吾道:“日间打发时间做的,郎君若是还看得过眼,拿去佩上也无妨。”
总之,绝不承认是专门给他做的。
谢沂却是怔住。
他错愕地看着那个绣囊,拇指轻颤着抚过囊上的丝线。
这个绣囊,他从前也曾见她绣过的,只那时她才绣了一半,他并看不出来。问她,她也不说,只得见了一回,下一次回来便是她兄长之死,从此再未见过她动一针半线。他从未想到会是给自己的。
再看那囊上,绣着蔚茂的春山,氤氲的春水,初发始茂的莲叶,尖尖如月的舟舻……
她分明,是绣的鲍照的诗:
春山茂,春日明。泛舟舻,齐棹惊。
入莲池,芬叶披。两相思,两不知。
两相思,两不知……
他额上青筋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前世的他是有多傻,才会看不出她冰冷外表下潜藏的一颗真心。
“原来,皎皎也很想念我么?”
他转眸看她,唇畔渐盈起淡淡的微笑,眼波柔和得如同沄沄春水。
桓微不言,羞赧地低一低眉,星眼将朦、云鬓欲坠,面如花光流转,端丽无匹。一低首间,坐令春树无颜色,娇艳春光千万里。
“可我很想念皎皎啊。”
他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唇贴在她已然羞成胭脂色的耳畔,“我沿长江北上,行过江南江北,万水千山。见到的每一座山,都似皎皎的眉山。见到的每一处水,都不及皎皎的眼睛。夜里我看月亮,月中的姮娥也像皎皎。白日里我行过黎明……”
“郎君夜里不睡觉的么,还看月亮……尽说这些话来骗我。”
她掩口嫣然而笑,鸦羽似的长睫颤悠悠一颤,却是把唇畔一缕不经意泛起的甜蜜,悄悄抿了下去。
“睡的啊。只是夜里没有皎皎在身边,难免睡不安稳。”
他贴着她柔腻白皙的脖颈似怅惘地吐息,顿一顿,低低以吴语唱道:“来时正是浅黄昏,郎君做到二更深。芙蓉脂肉,贴体伴君。翻来覆去,任郎了情……”
桓微怔怔睁大了水眸,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放空。
他、他从哪里学的这些淫词艳曲!
作者有话要说:谢郎君:调戏人者恒被调戏之?
某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