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2 / 2)
桓微正伏在他胸膛上香喘吁吁地换着气,闻言抬起脸来,笑吟吟地看他。谢沂腹.下一热,俯身在她颈上咬了一口,语声低沉地威胁道:“郎君就吃了你!”唔。
桓微颊上一红,抿抿唇,羞涩地在他胸上打了一下,将脸埋进他颈窝。
过午,几人收拾行装,乘车返回京中。谢沂先将妻侄送回了乌衣巷,而后才于暮色中策马,折返清溪里。
老丈人在常居的武毅堂里接见了他,只留了两个儿子在内,开门见山地问:“栖霞寺的事,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小室内熏香絮絮,暖意融融。谢沂将事情简要说了,“北燕的确在山寺中藏了兵,由清远为他做掩护。但慕容衎利用皎皎拖着我,小婿未尝入得后山,不知具体之数。”
“这有何难?”桓旺性子莽撞冲动,一脸兴奋,“索虏竟敢在阿父眼皮子底下驻军!愿阿父予我一千精兵,儿可直入山寺,将贼人悉数拘捕。区区一个栖霞山,在咱们大齐境内,还怕了他不成?”
桓公未置可否,闲闲玩弄着腰间挂着的山玄玉朱组绶,杂佩相撞,铿锵有声。
“时儿,你说呢?”
桓时一直恭敬侍立在父亲身右,道:“儿认为不可。栖霞山占地甚广,又有山树掩护,若不能一举拿下便是打草惊蛇。”
“仪简,你的看法。”
见老丈人点到自己,谢沂也不同他们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道:“小婿认为,如何处理栖霞寺,取决于泰山大人对待此事的态度。慕容氏在栖霞山埋伏武士,不过是为了在长公主大婚典礼上贼我大齐君臣,可泰山大人究竟是想令此事成,还是不成呢?”
横竖屋中只有父子婿四人,谢沂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桓时猛然一惊,“仪简,你这话是何意?”
谢沂并不看他,只同老丈人禀道:“天子送亲,陪驾仪仗少说也得千人。栖霞寺里藏不了许多人,慕容衎并无足够兵力与我大齐抗衡。”
“因而小婿猜测,他非是要玉石俱焚,而是想要将训练好的武士插入禁卫军中,劫掳我大齐君臣北去,以此为条件要挟圣朝。”
原本,按照两国商议的大典事宜,届时将由天子及太后、宗室重臣、文武百官送嫁至建康长江北渡口,乘北燕的婚船过江至棠邑,再由南齐军队护送出境。北燕太子已至疆域南境,将在汝南城迎候公主。
在此过程中,北燕被允许入境迎亲的军队只有三千之数,被允许过江的使团、禁卫军更只有数百,等过了江也还是在南齐境内,桓公在淮南一代还部署有兵力,倘若慕容衎有异心,将之扑灭易如反掌。
可若他有重要的人质在手——譬如皇帝,譬如他叔父与王毓这等左右朝政的士族之长,又譬如是老丈人……南齐投鼠忌器,可就没那么容易阻拦了。
谢沂起身,移步至垂挂的南北形势图前,为岳父模拟了一遍北燕过江后的逃跑路线。道:“让北燕掳人,又在途中设下伏击,可借此除去政敌,更有理由讨伐对方。北伐但有尺寸之功,便可行禅让之事。此为求险。
阻止北燕掳人阴谋,两方或能相安无事,泰山大人可继续等待时机。此为求稳。”
“因此,小婿想斗胆问一句岳父大人,您到底是想让贼人成功还是不成功呢?”
桓泌双眼微眯,捋着虎须的手微微一滞。女婿的猜测,可同便宜儿子当日的谏言一模一样。
他笑道:“那依仪简之见,为父当选哪一方案?”
“求险。”
谢沂沉默一晌,盯着地图沉毅说道。他太了解他的这位岳父了,便是他心怀篡逆,却到底想要收复北方失地,建功立勋,一雪前耻。
桓泌的笑容变得诡秘,“那仪简可愿为为父的千秋大业,添砖加瓦呢?”
“沂,自当执殳,为岳父前驱!”
谢沂跪下,恭敬行礼。
桓公捋须大笑,赞了一声“善”,又允诺当日会派遣侍卫护卫谢氏。反正,他的目标也只有会稽王及一干宗室、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长司徒王毓。会稽王是宗室之长,王毓对他若即若离,留着迟早是祸患,若慕容衎能替他将这些人打包带走,那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至于同会稽王府的婚事,他原也不打算和对方结亲,不过是家中几个败家娘们搞出来的乱子,若能借此解除,自然更好。
谢沂眸瞳乌沉如玉,唇际却是牵出一丝幽眇冷淡的笑来。
敢动他的皎皎,到了那日,他定会亲手将郑太后扔进长江!
目标既确定下来,桓公又开始部署具体的事宜。负责京畿戍卫的正是桓旺,便命他表面放松警惕让慕容衎安人进来,再谨慎盯着。又命桓时前往姑孰秘密调兵过来,届时,只待慕容衎一动手,便发兵“勤王”。便是慕容衎不动手,他也有办法将锅扣在对方头上。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
是如夫人沈氏及十二娘桓芷要来奉茶。
如今桓府中李氏病着,大长公主一向不问世事,桓泌不得已放了沈氏出来主持府中庶务。自己则是住在武毅堂,衣食住行由儿子全权负责——换言之,他已经不相信这个女人了。
桓泌眉宇微微一皱,挥退对方。堂下,沈氏同桓芷捧着奉着的茶汤怏怏退下。
回到自己居住,沈氏便将一瓮熬煮得碧莹莹的茶汤悉数打翻。茶水在红木雕龙虎漆画案上肆意流淌,桓芷惊道:“阿姨?”
屋内婢子齐齐跪了一地,沈氏怒容满面,连同整张桌案一脚踢翻,怒骂道:“贱人!贱人!”
都是李寄柔那个贱人在其中捣鬼!夫主从荆州回来,一次也没召过她!也不去贱人同大长公主处,一个人歇在武毅堂里,衣食俱是由桓时负责,显然是对她起了疑心。
而她被李寄柔关了好几个月,无论是先帝大行、新帝登基,都未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现在出来了也近不了夫主的身,简直是两眼抓瞎!
沈氏心内突突跳着,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当初设计陷害桓微令桓氏与琅琊王氏交恶,是否是得不偿失了。
桓芷手脚并乱。强定了心神屏退婢子,扶着生母进了内室。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内室中明光荧荧,如铜镜新光。桓芷扶着母亲在胡床上坐下,轻轻柔柔地劝道:“阿姨何必同澄心堂里那位置气呢。”
“她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活不了多久了。”
话虽如此,沈氏却是恨不得李夫人能即刻消失。李夫人在一日,便似刀斧悬在她脖子上一日,偏生这阵子夫主与阿琬俱在府中,她下不了手。
要是哪一日夫主与阿琬都不在府里就好了……
沈氏愁苦着脸,冥思一晌,忽而笑逐颜开,握住了女儿的手,“有了!”
公主大婚那一日,夫主同阿琬可是都不在府里的,连桓时同桓旺也不在!简直是天赐良机……
作者有话要说:口嗨男孩谢郎君日常威胁吃饺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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