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起(1 / 2)
穆府大,从大门走凌辉阁至少得半盏茶功夫,半个穆溪白的重量压在陶善行肩上,没走多远她就吃不消,额上见汗,偏生这一路上下人还多,她还得装出娇羞神色与他扮恩爱,那表情落在穆溪白眼中,别提多……狰狞。
他有些想笑,结果真笑了,没等戏谑出口,迎面就撞上夏冰,一下就笑不出来了。那可是赵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也是赵氏布在后宅的眼线,连协理内宅事务的李姨娘都对她恭敬有加,要让她知道这事,便不啻于捅到爹娘那里。
“小穆爷这是……”夏冰带着人隔着几步停下,朝着两人行了礼,狐疑道。几日没见,这两人感情何时好到这般地步?当着人前就搂搂抱抱的?
穆溪白那狼爪子倏尔滑到陶善行腰上,把人拉到自己胸前粘糊糊搂着。陶善行深吸口气,才没让自己咬牙切齿地开口,只垂下头,羞道:“夏冰姐姐,今日夫君带我出门,午间遇到……韩家的小公子,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夫君有些醉了。”
陶善行和穆溪白不同,穆溪白的话,全府没人信,陶善行的话,全府没人不信。她说一句话能顶穆溪白十句,再加上穆溪白平日里就颇好酒,喝醉并不稀奇。夏冰便点点头,却仍有些疑惑,掩了掩鼻:“这是什么酒?一股药味,如此冲鼻。”
穆溪白身上的药味已经飘散开来。
陶善行飞快道:“药酒……韩家小公子带来的……泡了十来年的药酒,所以味道重了些。”
“问完没有?快点,我要回屋。”穆溪白适时出声,不耐烦打断二人对话。
陶善行便朝夏冰歉意一笑,夏冰识趣地退开,只道:“夜里辛苦小娘子照料咱们小爷了,回头我让厨房给凌辉阁送些醒酒的汤药过去。”
“多谢。”陶善行边谢边架起穆溪白往凌辉阁走去。
等走出百来步,夏冰的影子已经不见,四周也没什么下人,只一个观亭跟在身后,凌辉阁也近在眼前。穆溪白总算品出娶媳妇的好处来了,没想到她撒起谎来也是面不红心不跳,若能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他狼狈为奸的好助手,于是开口夸她:“没想到你挺机伶的……”
夸的话没说完,就换成一声低嚎。陶善行不管他伤不伤,掐着他臂弯的软肉就是狠狠一拧,骂了句:“少碰我。”就将他推给观亭,自己气呼呼地进了凌辉阁的门。
“这丫头,说变脸就变脸?”穆溪白揉着手臂愕然道。
手劲这么大,她不知道他是伤者吗?
不过,她的腰……穆溪白看看自己的手,用力甩了甩,却怎么也甩不掉那股滋味,像粘上手般,细,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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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溪白被观亭扶上床,并未马上躺下,只是倚着床头闭眸喘息。天色半昏,陶善行坐到床畔,榴姐举着盏灯站她身后,照出穆溪白越发苍白的脸色。
“伤哪了?”陶善行先不问出了何事,只问他的伤势。
穆溪白这才睁眼,冲观亭点点头,观亭上前小心翼翼替他宽衣。外袍中衣都层层脱去,只留下件月白里衣,系结解去,交领松松敞开,便露出里面裹得严实的白布与洇到布上的血色,着实有些吓人。
伤在右胸。
陶善行不自在地垂垂头,很快又将那点男女有别的念头抛开,抬起头让榴姐将灯拿近些照着。能把穆溪白伤到这般地步,这伤显然不轻,尽管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也上过药,但仍不保险,若是有个万一,穆溪白在这里出了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故陶善行仍旧道:“叫大夫吧。”
“不必。已经瞧过大夫了,内服的药在观亭那里,一会他会送过来,劳烦你替我煎一煎。伤无大碍,别兴师动众闹得全家鸡飞狗跳。”穆溪白摆手阻止她,一边又让观亭出去取药。她压着声:“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