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小黑和铁狸(1 / 2)
知晓商家少主缺什么都不缺钱,熟悉小白的人寄来的物件大多新奇有趣,商虞寄给了少主几大罐味道极佳的坚果,沈慈送了一个随身携带能够平心静气的荷包,郭通侠……这货竟然送给她一只小狗。
不是布偶,是真的狗,厚实的黑色皮毛,温驯的趴在蓝布罩着的笼子里,布被揭开后便睁开两大黑眼珠子瞅她。
“……这,是真的狗?”礼物太多了,若不是看见过郭通侠的信后小白立马翻开一堆包裹,还真发现不了底下笼子里的小狗。
她记得自己刚刚离家时这货说家里的大黑生了崽子,小白敷衍回道那还真是有趣,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他家看看狗崽,鬼晓得他转手便寄来了小崽子。
莫说小白,就连被叫来给她磨墨的大师兄也呆了,虽说这些礼物都是他和师弟运回谷,但数量太多所以镖局那边直接给装在了两个小推车上,运回来的途中这狗崽是真的一次都没叫,此时安静趴在笼子里,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回事。
小白顾不得回信,提笼子出去将这狗放了出来,二师兄听见动静也出来围观,见此震惊道:“这狗该不会叫小黑吧?”
朝他呸了一声,小白恶狠狠道:“这狗叫铁狸。”
铁狸是郭通侠的乳名,这货还真是没有浪费自己镖局少镖头的身份,竟然大老远运来了一条小狗崽,信中还振振有词说是怕她孤独,送她作伴,她好好一个人需要一条狗作伴?!
还是说他觉得这自在门的其他三人都是死的,连条狗都不如?
幸好今日为了准备小白的诞辰吃食做了许多,难得厨房里还余了剩菜,温玉函收拾了一些给小狗,它也不挑剔,乖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小白往它那儿递了递盘子,便凑过来舔吃。
“这狗崽挺壮实,什么品种?”石铮兴致勃勃瞅着,看上去蠢蠢欲动,似乎准备摸一把。
“说是草原那边的护卫犬,因为太过凶猛又和中原的猎犬杂交,所以应该是只串串,特点是忠诚专一。”小白看着就头疼,她又不是缺爱的小女孩,狗这种奢侈的玩意儿……怎么不把她的金元宝和烧蛐蛐送来呢?
“看起来像是受过训。”温玉函神色柔和,似乎十分钟爱这只小狗。
“没受过训他们也不敢送来,麻烦,明日便送出谷――”小白话说到一半,便看到大师兄失落的目光,于是声音小了下去。
“师妹,留着吧,反正谷里这么大也不缺一条狗……”这是温玉函。
“不过是条狗罢了,你要是不喜欢养在院外也行。”这是石铮。
小白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挥手道:“留也无所谓,但以后喂食铲屎你俩负责,今晚先关在柴房,明天给它在院里做个狗窝。”
两人立刻欢欢喜喜应声,就差熬夜给它做个小狗窝,她补道:“记得明日给师父说一声,免得这条狗突然窜出来被他当成耗子给踢飞。”
“好,明天就带铁狸见师父。”大师兄爱不释手的薅了几把狗毛,小狗也不咬人,只是一直试图过来蹭小白,被她嫌弃避开。
铁狸之名她不过随口一扯,见两位师兄默认这是小狗的名字顿时有些心虚,不过是郭通侠先给她送来这个小麻烦,想到这里她便理直气壮起来。
况且狗有那么多颜色,他白狗黄狗不送,偏偏送只黑狗,按照时下人取名的毛病不就是想让她取名小黑吗?送条狗就想当她兄弟了?
也不怪小白非要这般想,实在是现在的人养猫狗特别喜欢取些小白小黑大黄的贱名,以前她常常因为和猫猫狗狗撞名被笑话,久而久之对此便过分敏'感。
见两人沉迷逗狗,小白顿时不爽,把他俩踢进屋给她磨墨拆礼物,除去亲人和小伙伴送的东西,剩下的那些她小手一挥,让师兄们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师妹,这样不好吧……”温玉函规规矩矩,旁边的石铮也没有动作。
“有什么不好,这些人我认都不认得,不过是因为我是少主才送我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拿着也没用,你们若是不喜欢最后还不是堆箱底。”说罢她主动挑了一根白玉笛丢给大师兄,又捡了几盒胭脂给石铮。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石铮表情丰富,咬牙切齿。
“二师兄你又不选,我便只能挑一些我觉得你会喜欢的东西了。”
“你――!”
两人闹作一团,温玉函替她收拾好礼物,询问道:“师妹,信回完了吗?”
“等等,还差一些。”她扳开石铮的头爬过去捏起笔,愁眉苦脸想着该怎么回复那些大管事。
有些人不得不回,例如还没见过的鲛鲨帮大当家白虎啸,这汉子用自己丑丑的字热切真诚地写了厚厚一叠夸她的彩虹屁,若对方只是献媚讨好就算了,可对方很明显……写的都是肺腑之言。
如果真的想要讨好她,便不会绞尽脑汁亲手写了厚厚一叠信,中间甚至还混了一些错字,有些不会写的字他便用丑萌丑萌的画功展现出来。
见宋晚亭信中已经替鲛鲨帮全体成员祝了小白生辰快乐,想来他应当不知晓自家大哥又特地写了一封信,否则以他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样有损鲛鲨帮形象的东西落到小白手里。
还有宝珠商行大管事钱多宝,天工坊坊主候晶晶,负责江湖小报的窦胜……都是些说熟不熟又不能忽视的家伙。
小白以前倒不算那种不识字的粗人,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实在让人头大,幸好旁边还有两位师兄,在她的求助下和她一起琢磨该怎么回信。
最后三人竟然折腾到了亥时,才算整理好了一切。
“呼,这生辰可真累人……”小白瘫倒在榻上,温玉函和石铮也有些萎靡不振,大师兄已经提前在隔壁给小白配好了药浴,替她脱去鞋袜哄她先泡上,回来便看见师弟站在院里,怀里还抱着已经睡熟的铁狸。
石铮神色有些复杂,温玉函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正想宽慰,便听他道:“师兄,我原本有些在意师妹生辰时收到了这么多信,虽说一直都知道她与我们不同,但越是接触,便越是发现我们不该是一路人。”“师弟,不必多想,与我们相遇的是师妹,在我眼中她是自在门最小的弟子,是需要我们照顾的孩子,而非大户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