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2 / 2)
最痛苦的莫过于,你根本逃不掉,只能深陷其中,受尽折磨。也许到了死的那一日,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所以崔莺莺对万事无趣,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态度,也不介意楚子舟和?章嘉尔的卿卿我我。
因为她知道,自己终将会死。
但,转机出现了。
崔莺莺提前被章嘉尔毒死,没有按照剧情的走向。也许就在这一刻,全部剧情开?始崩盘,崔莺莺没有死被救了回来,而她重新拥有了现代的记忆,忘掉了从前。
崔莺莺复盘总结,那就是,该死的剧情杀!
她仰着头,抹着眼泪,她真的太委屈太委屈,凭什么她就要受这么多折磨?就因为她是书中的早死命?所以她就要亲自走一遍剧情,然后死掉给女主李桃聘让路?
凭什么!
崔莺莺泪水根本无法止住,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剧情耍着玩的蠢货,从前想跟卫宴在一起,但因为人设的原因,只能顺着剧情走。等到剧情崩盘以后,她又在介意着卫宴喜欢的是从前的自己,以为她只是一个穿书的后来者。
殊不知,被她嫉妒的,被她羡慕的崔莺莺,从始至终就是她自己。
崔莺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从一开?始的抹泪,到最后干脆什么都不管,只想着哭。
她其实哭得很难看,因为她需要释放掉所有的情绪,要不然她真的会崩溃的。
“你他妈是不是在玩我?”
崔莺莺带着浓浓的鼻音,唾骂着。
现在的一切都被她给弄的清清楚楚,崔莺莺她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卫宴身边,想抱着他说她回来了。
但是崔莺莺不敢,她真的被剧情给玩怕了,别到时候她这么个早死白月光的人设和?男主卫宴在一起了,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她可怎么办...
崔莺莺捂着头,沮丧地说道:“那我就在扬州先?待着?然后静待时机?”
妈的,她应该是最惨的穿书者,没有之一!
“章嘉尔,你真是我的福星...”
崔莺莺还有些埋怨章嘉尔,因为正是她,才间接的造成崔莺莺的假死,但她也清楚,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卫宴的强横与霸道。
可如今崔莺莺十分?感?谢章嘉尔,如果不是她的重生,也不会将这一切剧情打乱,如果不是她,崔莺莺极有可能就会被剧情给抹杀。
不过以上的梳理都是崔莺莺的猜测,究竟她的结局是不是被章嘉尔更改的,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崔莺莺唯一确定的就是,剧情是真正存在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梦见那些梦。
在崔莺莺眼里的剧情是冷漠无情的,所以这个突然出现的金手指又是什么回事?
这金手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一本佳酿百科大全,上面记载了从古至今的名酒酿法,随随便便酿造出其中一种?酒来,那就绝对能在扬州城里打出个名头。
莫非,这是剧情给自己的补偿?
崔莺莺想到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就它?能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给弄死,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补偿。该不会是出了bug吧?毕竟剧情崩盘,也是有可能的。
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擦干眼泪,双手枕在脑后的躺在床上。
崔莺莺幽幽叹气,自己这闹了一出离家出走,可别把卫宴给气出病来。
哎,要不然把生意给做大点,让远在长安的卫宴知道自己的消息,他应该会过来找自己的吧?
再者,他毕竟是男主,剧情总不能抹杀亲儿子吧。
夜雨缠绵,雷声隆隆,这种?种?迹象都让崔莺莺怀念起了卫宴的怀抱,带着浓浓的思念,她再次陷入了睡梦中。
——
两年后。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此时正值最美的时候,所以这热闹的扬州城的城门口人马络绎不绝。
“婶子,你快瞧,那边儿骑大马的郎君模样可真俏!”
“嗐,三四?月往来的外地人多了去了,你这小娘子没见过世面,能有多俊儿啊,让你语气这么激动?”说着话?,她就抬起了头。
只见一匹赛雪般的良驹慢慢走来,两条健壮有力的长腿夹在马躯上,再往上瞧着,就看见他被腰带束起的腰身,纤细不失美感?,而他的脊背挺直如青竹般,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轻荡,潇洒肆意。
婶子瞄见了他的面庞,心惊肉跳地拍了一下腿,暗暗在心里嘀咕道:娘啊,这莫不是神仙?
许是听见了婶子的腹诽声,骑在马上的卫晏动了动眸子,他的目光幽深,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但他俊逸的眉眼却带着几分?凉凉的笑意,神色诡异难揣测,吓得婶子眼皮子一跳,背后直发毛。
卫晏讥讽地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视线,他悠闲地敲了敲拴着缰绳的手指,看?样子心情不错,刚才的神态不过是为了吓唬百姓,只能说一句恶趣味十足。
他巡视着四?周,干脆离开马鞍,卫宴一跃而下,修长的手臂牵着缰绳往前走去。
卫宴此次来扬州,不是为了逛景,而是来找一个人的。
“大娘,你知道崔家酒肆吗?”
卫宴停留在一个商贩前,淡淡地问着崔家酒肆的方向。
“崔家酒肆?晓得晓得,哎哟,你往前直着走,看?见一棵海棠树,便是崔家酒肆了。”
卫宴道了谢,顺着她指的路走着,其实卫宴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把握,因为他并不确定那个将崔家酒肆开?的名满天下的人,会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他的心情不算平静,随着越来越接近崔家酒肆,卫宴忍不住攥紧了缰绳。
“张婶子,这是你要的一斤竹叶青,这是竹牌,记得别再丢了,十张送半斤呢。”
一道爽利且婉转的声音从酒肆的布帘子里传来,崔莺莺撩起那檀色的布帘子,露出一张俏脸来,她的眸子是沉静如水般清澈,看?向张婶子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无奈,神情中很是熟稔。
此时正待春日暖阳,那金灿灿的光芒从那窗儿照了进来,映着崔莺莺那白嫩的面庞,都还能瞧见细碎的绒毛。
崔莺莺梳着坠马髻,简单的佩戴着一对银簪菱花,倒也挺别致,几缕顽皮的秀发散落下来,堆在她柔嫩纤细的脖颈处,惹得崔莺莺撩了撩那秀发,然后莞尔一笑。
站在不远处的卫宴愣在了原地,一阵清风吹来,将漫天飞扬的柳絮拂过卫宴的眼前。
卫宴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骂道:“柳絮进眼里了,难受的都让我眼睛发烫。”
一别两年,莺姐姐,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我就希望能跟某个人重逢相见,就像何以笙箫默开头写的那样。
但我现在觉得,对的人适合重逢,错的人适合相忘于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