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刚才还在叫嚣着要离婚的薄荣,把目光重新放在闻泽宁身上,没缘由地怂了。
闻泽宁将手里的文件收进公文包,站在办公桌旁边,对薄荣招了招手。薄荣看懂了闻泽宁的意思,但他依然倔强地站在桌子上,梗着脖子不动弹。
“我要和你离婚!”薄荣坚定地这样说着,但他的精神体已经幻化出实体,从一只猛虎,倏地变小了身躯,灵活地朝着闻泽宁蹦跶过去了。
橙黑的花纹小老虎变小以后,更像一只大橘。
它站在闻泽宁的附近,嗅闻着气味,确定清楚以后就伸出爪子,扒上了闻泽宁的裤脚。试图从闻泽宁的腿部爬上去。
薄荣:……感觉自己被自家精神体出卖了!他明明没有想抱抱!
就算其他人看不到自己精神体的行为,可是,可是自家老婆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就在薄荣纠结的时候,闻泽宁微微蹲下身子,将小老虎的后脖颈拎起,重新放在办公桌上。
小老虎对闻泽宁的处理方式很是不满,它依然试图顺着闻泽宁的手掌往上爬,不过闻泽宁随手撸了它一把,从脑袋摸到尾巴。小老虎愉快地翻了个身,将肚皮露在闻泽宁的手心里,自己蹭蹭,想要更多摸摸。
许久没做过单手撸“猫”的事情了,不过重新掌握这门技术不算难。
闻泽宁安抚好小老虎,将视线重新放到薄荣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他:“真要离婚?”
薄荣没说话,却很利索的点了点头。
闻泽宁松了口气,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也听见了,他不愿意和我走。离婚手续在几楼办?”
高塔的工作人员完全没想过会是这种状况。
哨兵和向导虽然是他们的包办婚姻,为了帝国的荣耀,几乎没有人会直接拒绝。不过帝国发展至今,拒绝结婚和想离婚的自由还是有的。
条件就是双方都同意即可。
当然了,由于哨兵对向导的需求,以及二者之间的数量差距,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哨兵会在结婚后选择离婚。
精神力失控的滋味,不光身边人难受,哨兵本人也会觉得难捱。
当他们发现薄荣,确认好身份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薄荣的伴侣找来,毕竟在他们想来,在一般情况下,哨兵最需要的就是向导的安抚。
可惜这俩人都不是什么一般情况。
工作人员回答了闻泽宁的问题:“离婚在3楼,带上结婚证就可以办了。”
“好的,谢谢。”闻泽宁表达感谢时候的表情,和先前进门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缓解了一些长途跋涉的疲劳,稍微精神了一点。
薄荣的姿势已经从站在办公桌上,变成了半蹲着,他死盯着自己的精神体,试图和它沟通,让它快些离开闻泽宁的手心。可惜没什么效果,小老虎耽于享受,完全不理自己的主人。
“走吧,我们去办手续。”闻泽宁停止了“撸猫”,将小老虎往薄荣跟前推了一把,没管踉跄了一下的小老虎,接着从公文包里翻出了结婚证,笑着对薄荣说:“你运气不错,我正好带上了结婚证。”
高塔通知闻泽宁来领人的时候,文件材料里恰好要求了结婚证。
薄荣眼看着闻泽宁掏出来的两个红本,对自己说:“趁着工作人员还没走,去把手续办了。”他跟着闻泽宁走到了3楼,坐在了离婚处。
闻泽宁对工作人员说:“我们来办离婚。”
离婚……
和闻泽宁离婚……
薄荣脑内忽然嗡嗡作响,原本跟着两人走过来,试图找机会撒娇的小老虎,嘭地一下忽然消失。
与此同时,薄荣随着离开深海而消失的记忆突然浮现出来。
一场风暴袭来,海水不断地漫进船舱,浸润到裤脚,逐渐没过膝盖……哗啦啦地水流仿佛无穷无尽,队员无力地呼喊声在他耳畔响起。
黑暗,无穷无尽地黑暗,像是一滩巨大而粘稠的液体将他包裹住。
奋力地挣扎,仅仅是促使他越陷越深的徒劳,窒息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工作人员催促薄荣签字,薄荣迟迟没有动作。
闻泽宁不明白薄荣怎么了,他正想说什么,刚才办公室里闲聊的矮个子女士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一眼薄荣,接着问闻泽宁:“闻教授,我上次和您说过的那个哨兵,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小苏最近还在跟我打听您呢!”
闻泽宁记得她。
高塔里某个高层的母亲,当初自己和薄荣两个人匹配与结婚,就是她一手撮合。后来薄荣失踪,这名女士一直很忧心,她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害得闻泽宁当了鳏夫。
关心自己的人,闻泽宁并不会太过冷淡,他认真地回答:“在考虑了。”
听到这话,矮个子女士松了口气似得拍拍胸口,道:“以闻教授你这样的条件,离婚了重新找一个,也是很容易的。我把小苏的地址抄给您,你们或许可以先写写信,了解一下彼此。”
“谢谢。”将矮个子女士的纸条收进公文包,妥帖地放好以后,闻泽宁却发现薄荣还是没有在离婚申请书上头签字。他只是盯着离婚申请书发呆。
闻泽宁奇怪地问:“怎么还没签字?。”
虽然结合清除手术有些麻烦,甚至算得上痛苦,但总是有法子的。比起绑着一个不想在一起的人,互相折磨,不如早点放手,闻泽宁看得很开。
薄荣盯着“离婚申请书”这几个字,只觉得窒息感再次袭来,他的手指不住颤抖,仿佛一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闻泽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婚处的工作人员率先察觉出不对劲,她惊呼道:“我的老天!他精神力快失控了!”
……
那天高塔的离婚处办公室,收到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用作办公室的重新装修。
闻泽宁还是将薄荣领了回去,安置在闻家在冈瓦纳城乡下的小院里。
只是清醒过来的薄荣,完全不接受和闻泽宁分居这件事,甚至还拒不承认在高塔里要离婚的人是他本人。
当闻泽宁把高塔的账单摆在薄荣面前的时候,薄荣说:“我不要住在乡下,我不要和你分开!闻老师不要把我抛下,好不好QAQ”
薄荣甚至放出了精神体的小老虎,帕帕尼在闻泽宁面前打了个滚儿。
最后薄荣如愿以偿地搬回了国立大学的家属院,住在了闻泽宁在冈瓦纳城内的住处。
走在回家路上的闻泽宁有些沮丧的发现,时隔三年,自己还是拿薄荣那个混小子没办法,即便是那小子好像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