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新版没名儿(1 / 2)
文竟从急诊室出来。他左眼眼皮包了块纱布,嘴边也涂了一圈紫药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非常难过,“我破相了,明天怎么见赵黔川?去了她对我印象大打折扣,反悔不去,她会不会又觉得我没有诚信?”
左溢清心里想,“就你长那样,还不如脸上带点伤来的有男子气概。”但身为物理学院情商最高的潮男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只听他附和说,“是阿,你这张英俊的脸孔真是给毁了。”
这时,前方急诊室一阵骚动,一个病人发癫痫倒了下去。诊室内一个戴着眼镜和白口罩的外科医生,指挥护士们,一起奋力救治,既风度翩翩,又迸射神圣的光芒,看得文竟目不转睛,因此他心里有了个想法。
第二天早上九点,文竟洗漱完毕,全副武装,脸上挂上个白口罩,鼻子上驾了一副阴傲天的防蓝光平镜,脑袋上戴了唐瑚的舶来品棒球帽,一张脸几乎遮的密不透风。他镜子前前后左右看了看,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甚至有种自己是高级特工的错觉。
“我这么一打扮,一定会引起赵黔川的注意,她心里肯定好奇我到底长什么样,想看我的庐山真面目,越不给她看她就越想看,这就是心理学的潘多拉效应!等我养好脸,我再露出我的英俊面貌,让她大吃一惊,从此迷上我!”
左溢清躺在床上,睡眼朦胧的扫了一眼文竟,比了个大拇指,就盖上被子又睡过去了。
阴傲天坐在椅子一边看电脑上的文献,一边上打电话,公放话筒,滴滴滴响了三声,接通了。
只听电话里唐瑚气喘吁吁的说,“又他-妈怎么了,催什么催!我刚去一食堂买完了包子、春卷和鸡蛋,现在正爬三食堂的楼梯给你买豆花呢!”
阴傲天冷冷的吩咐,“我吃咸的不吃甜的,还有,跑快点,饿坏了,我身体恢复的慢。”
“我c-a-----!”没等说完,阴傲天就切了电话,继续看文献。
文竟向阴傲天挥了挥手,“小天,我走了,好好养胳膊。”
阴傲天应了一声。
校园咖啡厅,十点刚开业。
文竟走进来,里面寥寥几个客人,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眼神瞧他。文竟心里很得意,认为潘多拉效应也适用于广大群体。他点了两杯咖啡和一块蛋糕,又找了个采光好的靠窗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一个梳着黑长直,穿白色短T,黑色牛仔裤和帆布鞋的女生走进来,寥寥几个客人,一时间都换了欣悦的眼神望过去。
文竟向她挥手,“这里!小赵!”
赵黔川微微一笑,一双黑又亮的大眼睛闪着清纯又美好的光。文竟很高兴,口罩里的嘴几乎裂到了耳根。
赵黔川坐到文竟对面,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同他握了握手,“文竟你好,初次见面,哇,没想到你这么体贴,还买咖啡和蛋糕了?太感谢了。”
文竟见她这么有礼貌,心花怒放,还想多寒暄几句。
但那赵黔川似乎有些着急,咖啡蛋糕一口未动就直奔主题,更甚于对文竟特工似的打扮一点也不关心,“我的论文主要是在心境实验方向,传统实验不但落后,生态效度也不足,所以我和导师商量,是否可以运用虚拟现实技术建构仿真情绪场景,这就需要计算机和物理学院的一同合作,刘教授向我推荐了你,说你是物理学院的优等生,还同时修了计算机双学位....”
文竟虽然存了几分花花心思,但一说到正题,马上严肃起来,认认真真将仿真模型构建和设计原理说了一遍。二人专心致志的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一通电话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那是赵黔川的电话,来电人名字只显示了一个红色爱心。赵黔川与文竟讨论时,完全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这通电话一来,就令赵黔川一瞬间笼上了层明媚柔亮的色彩。
她接起电话,轻柔的问,“你开车到哪里了?”
文竟有些灰心,他平日虽然有些迟钝,可关键时候是不犯傻的,看到那个爱心符号再听到赵黔川打电话的语气,就知道没戏了,赵黔川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无奈的拿起已经凉的咖啡,咽下一口,实在有点苦,明明要的是拿铁,怎么原来是美式吗?
赵黔川笑着望向窗外,“你开车已经进到学校里了?这么快?太好了,我在校园咖啡厅里,你在停车吗?诶,若棲,是不是还要美式?我给你买一杯。”
文竟听到那个名字,心脏如同被人捏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掉下来。
赵黔川放下电话,文竟问道,“你男朋友?姓什么?”
赵黔川感到有些奇怪,“姓张,怎么了?”
文竟放下咖啡杯,慌慌张张的开始收拾笔记本和电脑,“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就是觉得若棲这个名字很少见。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急事,我要先走一步,这个论文咱们晚点再联络。正好你男朋友来,不打扰了!”说着背起书包,转身就跑。
他跑出咖啡厅,见右面是教学楼,左面是篮球场,因为一心想要速速远离,他就横穿过篮球场去。结果一出篮球场,竟然来到了一片停车地点,他吓得转身往回返,却没想身后一辆车开了驾驶门,一个人走出来,他正撞进那个人的怀里。
那是一股久违了的气味,某个舶来品的香水气味,尾调是冰冷沉静的雪松。
他至少曾经这样说过,“我会纹雪松的叶子在我的左手手腕上,它代表你永远和我的心连在一起。”而起因只是文竟用半截蜡笔,为他画了一颗松树,那是他无心所为。他甚至不知道这随手一画的松树是雪松。
文竟急忙从那人怀里跳出来,书包因为太着急,没上拉链,这么来回一晃,本子和笔就散了一地。
那个雪松味道的男生,似乎带着善意,弯下腰,去帮忙捡地上的本子和笔。文竟看向他左手的手腕,明明带着一块黑色腕表。再从手腕看到肩膀,脖颈和脸,却不敢再多看了。他急忙抢回自己的本子和笔,扔进书包里,这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文竟疯狂的往宿舍楼跑,等到宿舍楼下,才想起,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早该忘了吧?——我也已经忘了。
这一天晚上,文竟罕见的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铁白色的初光透过窗帘渗进屋内,他才疲惫的睡过去。可没睡几个小时,就被阴傲天和唐瑚二人吵醒了。
“阴傲天!我不是你奴隶!天天24小时围着你转!”
阴傲天侧着头看镜子,“我的头发真的好油,我要洗澡。”
唐瑚严厉的拒绝,“你胳膊带着夹板,不能洗澡!再说,谁有那时间伺候你洗澡?!我今天约了佩佩!”
阴傲天见他打扮的溜光水滑的,香水又喷的刺鼻,冷笑一声,“你把我折腾成这样,还想不负责任和美女约会?”说着左手拿起杯子一扬,直接泼水在唐瑚头上!
唐瑚大骂了一声,双手狠狠拽起阴傲天领子。左溢清赶紧拉开他俩,“唐瑚,你快放手!阴傲天手坏了!”
文竟也吓得从床上蹦下来去劝架。
阴傲天轻蔑的看着唐瑚,说,“行啊,反正我现在受伤了,大不了再被你打一顿。其实我早就知道,打架记过并不影响成绩评分,最多只记录在个人档案里。那个教务主任,是说谎了吧?我昨晚已经打听过了,他是你舅舅对吗?不希望我找家长,是怕影响过大,把你记过,个人档案有污点,因为你以后要进某个事-业-单位对吗?行啊,最好你下手狠点,再把事情闹大点,我倒要看看学校怎么处置你,还有你那个好舅舅!”
左溢清心里疑惑,既然那天在急诊室阴傲天就已经知道教务处朱主任在撒谎,怎么还装作不知道似的同意和解?不过,当他回忆起这两天唐瑚被阴傲天百般折腾又无处发泄的模样,就瞬间想通了。阴傲天到底是学经济的,算阴帐是一等一的厉害。
唐瑚愣住了,显然是意识到这话的严重性,咳嗽了一声,慢慢放下了双手,还顺带抚平了阴傲天的衣领。
文竟半梦半醒的,见他二人不吵了,拍拍唐瑚的肩膀,“唐瑚你都答应你舅舅了,还是多照顾小天吧。”
唐瑚点了点头,很快打电话拒绝了佩佩,然后拎起一水桶瓶瓶罐罐的精华液和一袋子干净衣服,跟随在阴傲天身后,伺候他洗澡去了。
文竟躺回床上,想起来刚刚做的一个梦,有些近又有些远,就说了一嘴,“我梦见我的初恋了。”
左溢清第一次听他说‘初恋’这个词,鞭脏辫的手停下来,惊奇的看着他,“啥?初恋?”文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闭了嘴,蒙上被子,盖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