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皇后20(1 / 2)
春日的光线明媚而?不刺骨,洛玄墨从浣衣局离开后,大步往勤政殿行去。
途中穿过百花盛开?的御花园,有花匠在悉心打理诸多花草,还有宫人们穿行其中,见到他无不跪下口称万岁。
洛玄墨阴沉的情?绪稍稍好转。
没错!他才是大梁的皇上!如今他已经将身体养好,是时候收回政权了!
眼神一锐,脚步掉转,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去年冬季,希儿代替洛玄墨上朝,主持政务。有敲不定的,便在下朝后拿去嘉宁宫,询问韶音的意见。
他每天既要上朝、批阅奏折,又要上课、写作?业、打拳强身健体等,忙得不可开交。
韶音担心他营养跟不上,特意嘱咐了御膳房,在他的膳食上精心些。
饶是如此,他仍然瘦了一些。
不过精神还不错,神采奕奕,朝气蓬勃,像是一株盘踞在丰饶土壤上等待成长的小树。假以时日,必然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洛玄墨刚刚踏入御书房,就看到坐在龙案后的小少年。
他今年不过九岁,但神态中已经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和顽皮,透着几?分沉着?与可靠。
而?他手持朱笔,认真地在奏折上书写着?,身旁是伺候笔墨的伴读,满室宁静与严谨。
煞有其事。
但却一点都不可笑。
洛玄墨依稀看到下一代帝王的雏形。
顷刻间,他心里如落了火苗,将好好的血肉烫出一块块疤来,火烧火燎的痛。
不知不觉中绷起脸,袖袍一甩,大步朝里走去:“希儿!”
被叫了名字,希儿下意识地抬头。
“父皇!”
手中朱笔放下,起身绕过龙案,来到下方,不慌不忙地朝洛玄墨行礼。
“父皇来此,不知对儿臣有何吩咐?”
洛玄墨绷紧了唇。
若是还有父子之情?,闲话几?句,那么此刻他便会说:“怎么?无事朕就不能来看看希儿?”
然面前站着?的小少年,身姿挺拔俊秀,眼珠乌黑明亮,透着聪慧与优秀。
洛玄墨半句闲话都不想说,张口直接说道:“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朕身体已无恙,从今日开始,便不需你操劳了,每日跟先生念书就是。”
希儿有些讶异。
但又不觉得出乎意料。
母后前几?日才跟他说过,父皇近来就要收回大权,要他别留恋。
“是,父皇。”他立刻展开?一抹笑意,乌黑清澈的大眼睛看上去毫无心机,“终于可以摆脱啦,我?以后可以睡个懒觉啦!”
洛玄墨一怔。
还以为他会不舍,或装模作样。没想到这个傻儿子,果然是个傻子。
“只许你偷懒三日。”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三日后,早起上课,将之前落下的功课补齐!”
希儿笑脸一垮,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反驳,但终究是不敢的样子,低下头去:“是,父皇。”
耷拉着?肩膀,跟伴读表哥一起离去了。
洛玄墨想到儿子那张肖似皇后的脸,又想到他的伴读也是韶家人,不禁冷哼一声。
他当?然不是关心儿子的课业。只不过,他想到自己将要每日早起上朝,凭什么儿子可以睡懒觉?
转身大步走向龙椅。
重?新坐在这张权力宝座上,他心中一片畅快。近乎贪婪而喜悦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龙首,心中一阵激荡!
他,回来了!
这次,谁也别想再左右他!皇后也好,臣子也罢,但凡冒犯过他的,他一个也不会饶过!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椅子还没坐热,就见到小何公公低头进来禀报。
眉头皱了皱,洛玄墨道:“宣她进来。”
靠坐在龙椅上,下巴维扬,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走进来的女人。
“皇上。”韶音走进来后,膝盖都没弯一下,只是微微颔首。
从前两人“情?深意重”,她不行礼,洛玄墨不跟她计较。
但是现在……
心头一阵气闷。
现在他也没办法跟她计较。
这是皇后,他们的帝后情深还在民间广为流传,他怎么能用她不向他行礼作为借口,来治她的罪?
他最多只能记在心里,找别的借口来。
握住扶手的力道紧了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皇后此来,所为何事?”
“是静嫔和沈才人的事。”韶音开门见山,“巫蛊娃娃乃是静嫔一手所为,沈才人不过是被她陷害,皇上为何反而?治了沈才人的罪?”
洛玄墨没想到她是为这事前来。眉头微皱,他声音隐含不快:“此事朕已经查出结果,乃是沈才人盗用了静嫔的笔墨,倒打一耙,跟静嫔无关,静嫔乃是苦主。”
“但我?查到的不是这样。”韶音一抬手,绿意顿时上前,将一沓证词送进她手里,韶音对洛玄墨摇了摇证词,“中间插手的人,皆已认罪,这是他们的证词。”
洛玄墨黑了脸。
他为了讨好静嫔,并未处置她身边的人,一力保下。没想到,竟被韶音钻了空子。
“沈才人都不曾喊冤,你又是为谁出头?”他厌恶地道。
本来这事,他哄住了沈雪夕,讨好了静嫔,两头都顾上了,风平浪静地压下去了。可是,韶音忽然跳出来做什么?
她就一定要跟他作?对?
洛玄墨难免想到,自从去年仲秋节后,两人便再没好好说过话。
哪怕是除夕夜的宫宴上,两人也不过是你一句“皇上”我?一句“皇后”,便双双别开头。
洛玄墨不知她是不是看清楚这情?深意重的虚假,不肯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