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密室(1 / 2)
巡防营士兵跟在傅吟霄身后上山,无人敢拦,黑压压的军队几乎刚一露面,寺庙里的私兵个个吓得呆若木鸡。
大庆国境士兵一律记录在案,没有编制的私兵,触犯国制论罪当诛。
震惊过后,主持连忙跑过来拦在观音殿前,“怎么回事?是谁让这些士兵上来的?”
傅吟霄抬眼看他,语气淡淡:“是本王。”
主持只觉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震的人抬不起头,“你是谁?”
陈世安脸色难看的跟了过来,他此时心里尚存侥幸,只要密室不被发现,一切都尚可挽回,“安定侯如此兴师动众的带人闯入佛门重地是想做什么?这只是下官的一些家务事!”
上山道的路上傅吟霄已经听过吴威汇报,此刻他沉着眉,神情不耐,“陈世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里面究竟有什么?”
陈世安硬着头皮道:“只有几个小毛贼。”
头顶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傅吟霄的视线落到观音殿内,不再废话,“灭烟,地道既然打不开,就给我炸开。”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火/药威力巨大,在大庆国内稀缺,只有直属枢密的神机营军队才有,若真动用火/药炸,别说地道了,轰掉灵隐寺都绰绰有余。
“不行,”陈世安慌神的大喊出声:“我看谁敢?这里是衮都,是天子脚下更是佛门重地!安定侯说炸就炸,简直目无王法!”
主持也磕磕巴巴道:“安定侯开恩,手下留情啊……”
傅吟霄勾着笑抬手,轻轻在主持的脸上拍了拍,眯着眼的神情晦暗不明,“老秃驴,少跟本王废话。”
陈世安带着一众私兵拦在观音殿前,顶着男人狠戾的眼神,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不能炸,不能炸,今日谁都不能过去!”
私兵们纷纷拔刀对准巡防营的人,吴威嗤笑一声:“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傅吟霄脚步从容,火光映得他侧颜幽暗,阴寒气场犹如地狱的索命阎罗,明明连余光都没落到这些挡路的人身上,却吓得这群人牙帮紧咬,瑟瑟发抖。
大庆国内谁人能不怕傅吟霄?
光是听见这个名字都是一场噩梦,这个男人的灵魂被鲜血浸泡着生长,一举一动皆是堆积成山的累累白骨养成。
无人敢拦,众人在面面相窥的后退。
傅吟霄只有路过陈世安面前时顿住脚步,声音森寒,“陛下若是有事,本王将你五马分尸。”
陛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里面是人竟是陛下?!
陈世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懵了,直接脚底一软昏死过去。
“轰隆——”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霎那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整个观音殿上方在火/药的威力下轰炸只剩残渣,黑黝黝的地道得以重见天日。
傅吟霄摩挲着手心那块羊脂白玉,率先进入。
地道昏暗,被炸毁的岩石使得一些道路阻碍难行,他却脚步飞快,很快就找到内里洞室。
耳边传来一丝轻微的细响,颈间随即一凉。眨眼间,傅吟霄已又快又恨的钳制住对方手腕,借着昏暗光线看清了眼前情景。
“小病秧子。”
看清楚人那一刻,傅吟霄放缓了手臂的力气,笑问道:“可还好?”
苏御一点都不好,他还醒着,发白脸色上却满是细汗,像在一直强撑着保持最后清明。听到傅吟霄的声音后他终于放松的闭眼,匕首也随之掉落在地。
苏御再次醒的时,已是第二天傍晚,胸口灼热似闷了一团火浪,刚睁眼便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
其实他不是被浓烟迷晕过去的,地道内烟雾虽然大,但通风口缝隙却窄,苏御命人将衣袍塞在缝隙里,暂时堵住了蔓延的迷烟。
整个地室内的人,都是被傅吟霄炸晕的!
足足可以轰掉半个灵隐寺的火/药量,稍有不慎人都会直接炸没,傅吟霄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打开地道,他偏偏选了最疯的一种,恐怕是嫌人死的不够快。
苏御想到此处,只觉胸口更加烧灼。
屋子内陈设陌生,不像是宫里,外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陛下——皇天庇佑,您可算醒了!”
火/药后遗症使得苏御耳鸣严重,听力朦胧,抬眼间见陈雪冲进了内室,双眼乌青,一看就是担惊受怕的没睡觉。
“陛下,您这次可真是吓死老奴了,您怎么能私自出宫呢?还出了这么大的事!”
陈雪哭诉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怎么跟先帝交代,老奴也活不成了。”
离的近,苏御这次不但听清楚了,还被吵得头疼,声音干涩的问道:“这是在哪儿?”
陈雪扶他起来,“陛下昨日昏睡不醒,安定侯便把您带回了侯府,老奴本想带您回宫,但您伤势未愈,老奴也不敢冒然……”
太医过来把脉,苏御伸出袖口,这才惊觉身上的衣物都被换掉了,沉眉问道:“我的外袍呢?”
陈雪说:“衣袍都被灰尘弄得脏乱不堪,老奴已经给您换下来了。”
苏御抬眸看向他,“那件雪纺的披风呢?”
陈雪愣了一下,回想道:“老奴没见到过什么披风。”
他昨日听到消息才从宫中赶到安定侯府,心都被吓的七上八下,那还有心思管什么披风,犹自念叨继续着,“薛不义这小崽子简直是翻天了,居然敢私自带您出宫,咱家这次非要好好收拾他才行!”
苏御还想再问,堂屋再次传来脚步声,傅落云风尘仆仆的赶进来,正瞧见苏御靠在床榻,乌发垂落雪白寝衣,巴掌大的小脸满是苍白倦怠。
他开口的声音满含心疼,“陛下,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