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互相试探(1 / 2)
安然在闲庭信步地迈步进来,脸上依旧笑吟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他的心情,他也没管祁羽声的脸色,自顾自地坐下了。
甚至还示意袁在途给他倒茶,葱白的指尖点在桌子上,敲击着,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祁羽声脸色阴郁,语气不好,说:“来者是不是客人还说不定。”
安小侯爷假装看不到祁羽声的脸色,自己动手倒茶,说:“我哪次来这不是客人了,就算不是客人,那不是来看望你的伤势,对你关心至切嘛。”
祁羽声冷笑一声,不回答。
“别这么冷淡啊。这?段时间我也很忙,才没来看你。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吧?”
祁羽声眼神不虞,说:“安然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情,你搅和?的那些事情,我是不屑与你计较。你别玩过?火了。”
安然在放下茶杯,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说:“哪些事?看来你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啊,祁门被围剿可怪不着我头上,你拿我撒气没用的。”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不过?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事情。”祁羽声身为门主,还是杀手门的门主,早就有祁门将来会被其他门派报复围剿的一天,就算这?次里面安然在有搅和?的作用,但是他也不会全怪到安然在身上去。
想到凌山派,不禁蹙眉,他接下暗杀凌山派的掌门的任务,并不是因为当初跟安然在的打赌输了,而主要是因为凌山派的掌门跟北漠有所勾结,这?其中牵扯到了一些事情,不只是安然在委托他,思考权衡之后,他才冒着风险几乎举着全门的力量出动。
可惜,没想到的是,凌山派掌门的事情并不为其他门派所知,凌山派在名门正派中还颇有号召力,再加上祁门是杀手门派,还招人恨,其他门派没有什么异议地就一起过来围剿祁门。
祁羽声也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打来打去早就习惯,他也不喜欢这些名门正派,对此倒是无所谓。
令他有怒意的是另一件事。
“柳书生是你派来的人吧?”虽是问句,但已然笃定。
安然在当然不可能承认了,说:“柳书生是谁?我们侯爷府每天所见的幕僚都不重样的,还不知你说的是哪位呢?”
祁羽声瞥向他,目光似冰锥,让安然在的笑容有瞬间凝滞,祁羽声的话语含有警告的意味,说:“你耍的那些手段我都知道,若再有再次,我废了你四肢。”
这?还是安然在第一次从祁羽声身上,感觉到明显的杀意,杀气如凛冽寒冬的冷气扑面而来,锋利如刀刃,下一刻就从他的脖颈横切而过?。
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的感觉。
安然在都不禁想要抚上脖颈,看看脖颈那里是不是真的被刀刃给刺伤出血了。
但他终究按捺下这?种冲动,本来还想出声再幸灾乐祸几句,如今看来,他倒收敛了些许。
祁羽声见震慑的作用起到了,也不想再看到安然在,看见他未免心里不舒服,想起易冷的事情给自己心里添堵,于是便喊着袁在途送客。
“若是安小侯爷没有事情,那便送客了。毕竟我也忙得很,迎你进来不过?是打开?门做生意,既然你不是来做生意的,那就不要久坐了。”说着便要离开,安然在伸手按住他的手,祁羽声伸手拂开?他的手,蹙眉,似乎不想被他触碰。
安然在心里恼火,想着好你个祁羽声,现在倒装上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真以为你这?样自认清高,那人就会多看你一眼?不还是被那人狠狠地捅一刀,避之不及罢了。
但安然在面上不显这些情绪,收回手,但也不甘示弱地在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将手帕放在一旁,连碰都不想碰。
“我的确是客人,这?次我不是来看你。你也别自以为是。”安然在冷讽一句,但见好就收,继续道:“我这?次来是有事情委托你们。听说你们祁门的眼线很多,帮我找出阮家贡茶的大少爷阮栩。”
祁羽声道:“你们侯爷府的眼线不是也很多?为何就要来委托我们?”
安然在失去耐心似的,不耐烦地说:“我乐意掏钱再雇人去找,就说你们要不要赚钱吧。”
的确是这样,安然在也有自己的眼线,这?次来的确不是主要冲着委托来的,他也已经派人去找阮栩,但也有派人私底下去找易冷。
但是自从那次,易冷出逃后,他原以为他手下那名高手能够将易冷抓回来,倒没想到死的竟然是那名他觉得不可能输的高手。
之后,派出去的人,皆是无所获。
这?个时候,他自然想到了祁羽声,毕竟祁羽声这?边的眼线跟他们所培养的眼线还是不一样的,更加隐秘和?神出鬼没,说不定祁羽声这?段时间有了易冷的消息。
但是看到祁羽声心情不甚好的样子,似乎还并不知晓易冷活着的消息。
最?起码他还知晓易冷还活着,突然,安小侯爷觉得自己比祁羽声还是好上一点的。
不禁有点得意,也不知得意什么,也有点看到祁羽声同?样为易冷感到不好过的时候感到幸灾乐祸。
明明谁都没有进入到那个人的眼里,即使前一刻似乎与他交付真心,但下一刻那个人面对无论是他还是祁羽声,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样是那么决绝。
不过?,寻找阮栩的事情,倒也不算单纯的借口,他的确是找他,恰巧上门就拿出来委托而已。
祁羽声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即使他现在看安然在不顺心,但是不妨碍收他银子,再送客。
“别着急啊,还有另一桩小事拜托你们呢。毕竟你们杀手嘛,不能只是杀人啊。”
“那你是要把阮栩抓来,当着你面杀?”祁羽声懒洋洋地问,显然不想废话了。
“只是让你们去找他,至于找到他之后,告诉我即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安然在笑眯眯,说:“是给现在阮家夫人和?他的儿子下点死不了的毒,让他们遭罪就可以了。我相信你们做得到。但可别一不小心地毒死了,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说着,安然在再让人奉上了另一箱银子。
“这?是自然。不过?,”祁羽声抬眼看他,眼神里含有探究,“你似乎总跟阮家的人过不去,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你要毒死阮老爷吧?”
还没待安然在说话,祁羽声沉静地说着:“安将军去平西草原平定战事,朝廷忙着站队,似乎你跟九皇子走得很近啊。我还听说了似乎是九皇子支持阮家贡茶作为朝廷贡茶,但是四皇子前几?年却将其撤了下来。而且这?九皇子似乎跟这?阮家大少爷阮栩关系不错,好像是因为面相有几?分相似?”
祁羽声笑得颇有深意,安小侯爷拉下了脸,笑容消失了,正经地不似他本人,说:“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了。”祁羽声挥手示意将银两抬过来,说:“任务可以接,但是这皇宫的烂事你以后少来委托。要知道任务完毕后,雇主也可以是我们的任务对象。”
祁羽声的语气暗含着威胁,意思是,别以为他们有什么交情,也别想着他搅进皇宫这些破事,若是有人出得了更高的价钱杀了你,他也会毫不犹豫杀了。
安然在不语,脸色铁青,扫向祁羽声的眉目不善。
显然祁羽声说到了安然在的雷区,那些不能说的事情,但安然在也心知祁羽声的耐心到了极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祁羽声这?个人极其无情,逢场作戏还行,若是付了真心,那可就是万丈深渊。
不过?,总有一物降一物。
安然在也欣赏着易冷什么时候同?样将祁羽声的心踩在地上践踏,弃之如履。
安然在将所有情绪藏好,吩咐奴仆将礼物拿过来,只说:“事情说完了我也要走了,不过?呢,我这?人不像你一样绝情,我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随你,扔出去我也不管。这?段时间不太平,我也忙得很,恐怕也不再来了。毕竟我也沾了我爹的光不是嘛。”他虽自嘲着,还是笑嘻嘻,“说不定还得带兵,改日要是战死沙场了,你这?就真的少了我这?个老主顾。”
祁羽声不为所动,安然在也不理会他,不过?最?后还是想要扎他的心,说:“你呢,也别太伤心过?度,这?伤势换平日早就好了吧,还是说伤心过?度这伤也好不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瞟到站在祁羽声身边的袁在途,略有意味地说:“有了新欢就不要再去执着亡人了,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可多让人伤心啊。”
袁在途一直在祁羽声身边沉默不语,宛如一尊石像,即使在祁羽声和?安然在谈话期间也没有任何举动和话语,此时听闻安然在略有深意的话语,也岿然不动。
“你还是快些走罢。”
只是祁羽声的耐心到了极点,挥手让袁在途送客,似乎不想要再多看安然在一眼。
袁在途立即将安然在请出去,安然在也不磨叽,直接大方地走出去,丝毫没有被祁羽声赶出去尴尬的意思。走出门外,走过长廊,袁在途转身要回去时,安然在却扭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