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心动(1 / 2)
周日,岑初语醒的很早。
主卧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的呼吸很平稳,双眼睁开?的一瞬间,看着天花板失了神。
许濯躺在她?身侧,面容平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可挑剔的一张脸,甚至于细腻的肌肤都让岑初语有些羡慕。
她?看着他?许久,心里叹口气?。
“有些人真幸福,怎么就没烦恼呢。”她?像梦呓一般,喃喃道。
许濯分毫未动,他?对着岑初语侧卧着,一只手枕在头下,睡姿莫名看起来有些乖巧,给他?增添了几分不和谐的幼感?。
岑初语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轻轻摇摇头。
她?见过许濯工作的样子,知道他?在自己的领域永远是那个众人仰望的绝对决策者,说一不二。
偏偏她?能有机会看到?他?偶尔露出的一些幼稚又臭屁的一面,她?好像越来越了解他?,却又好像还浮在表面,在贴着玻璃观察他?。
“岑初语。”
“建议你偷看人睡觉的毛病改一改。”
许濯的声线慵懒,带着一点鼻音,眼睛没有睁开?。
岑初语很快将身子转向另一边,似乎被许濯感?染,别扭劲儿跟许濯如?出一辙。
“我只是在想,怎么有人睡相——”
“这?么丑。”
许濯:“……”
他?气?笑了,发出一声低笑,手撑了撑额头,然后彻底清醒过来,支起身子,从高俯视着岑初语。
他?的手撑在岑初语背后,看向她?的时?候,很轻地笑了声:“倒也不必这?么口是心非。”
岑初语:……
她?硬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承认吧,你就是对我的脸迷恋到?不能自已”的戏谑意味。
岑初语推了他?一把,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
等她?收拾妥当,走到?客厅的时?候,正见着腰间系着粉色围裙,拿着平底锅走出来的许濯。
许濯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把平底锅内的煎蛋盛到?盘子里。
岑初语眉梢跳了跳,试探开?口:“这?围裙好像是我的……”
而且也不是这?么个穿法。
许濯扬了扬眉,递给岑初语一个“怎么?你还有用得上这?围裙的时?候?”的质疑眼神。
岑初语乖乖闭嘴,吃人手短果然没错。
但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别扭,许濯上身穿了件材质挺括的纯白衬衫,越发显得他?上身匀称而挺拔,线条无比流畅。
偏偏粉色围裙被折了一半,粗粗系在腰间,并没有起到?隔离油污的作用。
岑初语皱了皱眉,本能地站起身来,双手环住许濯的腰,手绕到?他?背后去扯围裙系带。
“要借给你用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穿,看得我强迫症都犯了。”
许濯顺从地垂眸看她?,看着她?解开?围裙,摊开?,拿着挂带踮起脚尖的时?候,他?还十分配合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她?弯下腰去,几乎呈一个拥抱的姿势帮许濯系后背的系带。
许濯看见她?从肩膀滑落的柔软头发,懒洋洋地勾起一个笑来,又在她?站直身之前,抿紧唇线。
他?很轻地扬了下眉,然后在岑初语拉开?与他?的距离站定之后,微微张开?双手,说:“怎么?我要登台表演吗?”
“饭都做完了给我穿这?么齐整做什么?”
岑初语:……
那你刚刚倒是吱声啊,我怎么看你还挺享受呢。
她?眼皮跳了跳,咬住下唇,强忍住想把许濯刚煎好的蛋糊到?他?脸上的冲动。
岑达利和郑念巧的婚礼在自家的琴音举办,岑初语和许濯到?场的时?候,宾客约莫只来了一半。
精心布置的会场浪漫而有格调,大厅门口是岑达利和郑念巧的巨幅结婚照。
岑初语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冷冷移开?目光。
她?早有自己不是岑家人的自觉,因此?来参加岑达利的婚礼,也只当自己是客人。
许濯在哪里都是焦点,她?挽着他?刚踏入正厅没几步,就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举杯向许濯攀谈。
岑初语十分贴心地扮演着美丽贤淑的许太太角色,始终淡淡地笑着。
生意场上的事,她?只能听懂五分,但还是做出一个认真聆听的模样,举手投足自带贵气?与优雅,是能与许濯比肩的绝色。
而许濯在面对这?些或许是商业伙伴或许是未来的合作对象时?,也收起了他?平素里一贯的半点闲散,半点骄矜,平易近人到?岑初语忍不住在心底里再次为他?的千般面孔点赞。
……
岑初语本来乖乖做着一个陪衬品,郑琴雨却出现在她?视野中,朝岑初语甜甜一笑。
“初语姐,奶奶好像找你有事。”
岑初语不想去,但也明白今天交锋是必然,她?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于是她?点点头,手离开?许濯的臂弯:“我去一下。”
许濯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没用力?,轻声问:“我陪你去?”
岑初语看了许濯一眼,感?激他?永远体面到?不会让她?当众难堪。
她?摇摇头:“没事,我去去就回。”
她?跟着郑琴雨消失在许濯的视野内,许濯略有不耐地皱了皱眉。
后台休息室。
林菊坐在化妆镜前,岑达利毕恭毕敬站在她?身侧。
岑初语踏进?门的第一步,就预料到?接下来的争吵,尤其是林菊冷冷看她?一眼后,让郑琴雨出去把门带上。
岑初语深吸一口气?,往里走了两步。
林菊:“听你爸说你同意帮忙了,怎么这?么多天毫无收获?”
岑初语站着,微妙地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林菊。
“许濯没有把文件带回家过,他?就算工作也是用工作平板。”
这?是实话。
林菊陡然提高音量,声音也渐渐具有压迫性:“你就没问过?”
岑初语忽地笑了,露出一两颗洁白的牙齿。
“问了的。”
“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不用担心,他?自然会优先考虑岑家。”
岑达利面露喜色,林菊的脸色却沉了几分。
“让你问的是别家的投标价,空头承诺有什么用?”
岑初语依旧笑着:“我争取过了。”
林菊忽地站起身来,似乎很是愤懑:“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搞什么鬼把戏,丫头。”
岑初语看她?一眼,笑意未减。
这?笑在林菊眼里成了挑衅,她?手扬起来,就要擦到?岑初语脸边的时?候,岑初语紧紧捉住林菊的手腕。
然后目光投向岑达利:“爸,您不是说父女二人冰释前嫌吗?怎么奶奶要打我,您无动于衷?”
她?的笑里掺杂了几分讥诮,终于开?始流露正常的情?感?。
岑达利面不改色:“胡闹!还不快松开?,奶奶不过是教导你。”
好一个不过是教导。
岑初语重重甩开?林菊的手,然后很自觉地往后走了两步。
林菊的坏脾气?一点也藏不住了,涨红了脸咬着牙像是恨不得跟岑初语来一场殊死搏斗。
“好啊你,奶奶也敢顶撞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菊往前走几步,不解气?一般,手再次扬起。
这?次,有人动作比岑初语要快。
岑初语侧过头去看,许濯一脸铁青挡住林菊落下的手,薄唇紧紧抿着,无声的情?绪在宣泄。
“没想到?林奶奶有些不讲道理。”许濯笑意浅薄。
林菊的脸色变了变,在发怒与赔笑之间游移着,最终还是堆上了笑脸。
“我在教岑岑……”
“不必了。”
许濯冷声,把岑初语护在身后。
“岑岑现在就很好,不必再教她?什么。”
林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岑初语向许濯投去了目光,他?出现在她?身侧的那一刻,像阳光忽然照进?了阴暗的房间一角,她?忽然有站住脚的点点勇气?。
她?看向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同,是带着信任与疑问,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为她?解答,或是给予她?力?量。
许濯笑了:“去吧。”
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不必犹豫。
岑初语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从许濯身后探出身子,往前走了一步。
沉声说:“投标的事我不会帮你们?,劝奶奶和爸还是好好想想岑式接下来要走的路,别越走越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