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1 / 2)
徐景耀虽然?心中颇多微词,但?也不?当着谢星瀚的面说什么,倒是谢星瀚,见温廷筠竟然?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他一起去的提议,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不过,此时温廷筠正在专心致志的跟知行交代?着一会儿的事情,倒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异样。
很快,徐景耀派人去请的公子?哥儿们,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果然?不是这个什么国?公家的,就是那个什么侯爷家的,而且跟之前同温廷筠原身玩在一起的那些纨绔浪荡子?不同,人家还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一看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众人被徐景耀派去的人,带到温廷筠这个简陋的小院里,不禁都有?些纳闷,徐景耀这是在搞什么鬼?
等到他们看见与徐景耀待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温廷筠,和抱着剑,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谢星瀚时,更是一脸的问号,这个诡异的组合,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徐景耀怎么竟然?敢跟那个煞星,混在一处?!
“熠然?,你叫我们来?……”有?人迟疑的开口试探。
“今天是廷筠乔迁之喜,我打算给他庆祝庆祝,正?廷筠他在京郊有?个庄子?,听说有?些稀奇的东西,咱们一起过去见识见识!”徐景耀不等他说完,便站起身来?,主动开口回到。
几人面面相觑,今天长公主和驸马温廷筠和离了的消息,他们也是听到了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能亲眼验证了,只是徐景耀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个一无是处,现在更是连唯一拿得出手的驸马爷的身份也没有?了的温廷筠,关系竟然?这样亲密了呢?!
跟徐景耀常玩在一起的人,都知道他为人精明腹黑,虽然?平日里总表现的懒散随意,?似凡事都不上心,但?其实?,他心里最是有?数,只不过是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追求上进?的心思罢了,要不然?以他的家世和才智,又怎会去一个没什么实?权,连差事都几乎没有?的鸿胪寺,去当个五品的右寺丞呢!
所以,这会儿,对他这有?些奇怪的提议,众人虽然?心里疑惑,但?却没人表示反对,正要开口赞同之时,却见一个二十四、五岁,身材颀瘦,样貌英俊,凤目眼尾上挑,有?些吊眼梢,显得神情有?些凌厉的青年,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用?嘲讽的语气,高声?说道:“呦,这不是长公主的驸马爷温廷筠么,昨日驸马爷不还在京兆府里,仗着身份仗势欺人呢么,怎地今日就被长公主扫地出门了?”
说完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徐景耀,状若不解的问到:“熠然?怎么竟然?是要替驸马爷庆祝被长公主扫地出门吗?”
“进?意,你跟廷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徐景耀皱了皱眉,有?些不快的看着他,开口问到。
温廷筠虽然?不认识来?人,但?是,他能说出昨天在京兆府发生的事情,而且还对自己有?着这样大的敌意,就算不认识他,温廷筠也能猜出,他一定是永昌侯府的人。
原本温廷筠就对能够纵容出那样掌柜的永昌侯府,没有?什么?感,这会儿,他竟然?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来?挑衅自己,如果自己这会儿当着这些人的面服了软,以后在他们面前,恐怕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只是,他到底是徐景耀邀请来?的朋友,自己若是太不给他面子?,也难免会让徐景耀下不来?台,因此,笑了笑,淡淡的开口回道:“这有?什么可嫉妒的,以后等你被永昌侯府扫地出门之时,熠然?也会邀请我们一起给你庆祝的!”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众人也都是强忍着笑意,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个长公主的驸马温廷筠,竟然?还是个妙人!
永昌候府的世子?宋远昇,被他的话噎在了那里,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回应,眼尾上挑的凤目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行了,行了,大家开过玩笑,乐一乐就算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抓紧时间出发吧!”徐景耀见情势不?,忙出声?来?圆场,众人也觉得撕破脸有?损颜面,也都纷纷开口附和,出门上了马车,跟在温廷筠的马车后,向?京郊行去。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谢星瀚,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走出了院子?,牵过门口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身跃了上去,双腿一夹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看得压根就不会骑马的温廷筠满眼的羡慕。
众人很快来?到了温廷筠在京郊的庄子?,原本心里还有?些瞧不起温廷筠京郊庄子?的众人,在下了马车,进?到庄子?里后,却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了!
庄子?四周种?着桃树和梨树,此时树上的花正开得浓艳,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微风拂过,粉的、白的,各色花瓣满天飘舞。
紧挨着庄子?旁的是一尾池塘,碧波荡漾,水面上漂浮着各色被风吹落的花瓣,与池塘里碧绿的荷叶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庄子?里,绿色的葡萄架子?,沿着墙边,搭起了长长一条,里面摆着石桌、藤椅,外面挂着红色的灯笼,宛若一条绿色的游廊。
在远处些,一些绿色的蔬菜,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一垅垅长得茂盛,架在旁边的长条铁炉里,炭火正烧得滚热,一排排被竹签串起的各式肉串,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上面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肉香渐渐弥漫开来?。
最让他们惊诧的是庄子?后面的桑拿房,一排厢房里,有?一间用?木板加固的房屋,房间里密闭性极?,放着经?过加热后的矿石,人刚一进?去,便有?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旁边的厢房里,用?屏风隔成了几个小间,每个小间里,都放着大大的浴桶。
其实?除了桑拿房比较特殊,他们没有?见过外,那些烧烤的小技巧和新?花样,倒也都算不上多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这么多东西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集餐饮、娱乐、洗浴、休闲为一体的度假方式,就让人不得惊叹心思巧妙了。
再让温廷筠一刻意的渲染,想一想,待到了季节,众人坐在葡萄架下,优哉游哉的吃着烧烤,觉得腻了,伸手便能摘下头顶上的葡萄,想要吃什么蔬菜,就从地里现摘,再没有?比这更新?鲜?玩的了。
喜欢钓鱼的人,还可以去旁边的池塘,钓上几尾大鱼,回来?做个烤鱼、炖鱼之类的,待到吃饱玩累了,再去桑拿房里蒸上一蒸,泡个热水澡,真是想一想,就觉得美死了!
众人光是听温廷筠说,就已?经?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更惬意的事情了,此时都迫不及待的坐到了葡萄架下,想要亲身体验一下。
温廷筠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各种?他们从没有?吃过的鸡心,鸡肝,鸡头,护心肉,筋皮等等刷着特制辣酱,撒着孜然?的烤串,配着上?的酒水,让众人吃得频频点头夸赞,虽然?现在还不是季节,不能亲手采摘各色蔬菜、水果,算是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么!
吃吃喝喝总是能快速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快,温廷筠便与他们相处的熟络了起来?,只有?谢星瀚,一个人抱着剑,远远的站在人群外,仿佛所有?的热闹与开心都与他无关,而其他的人,也都默契的?似压根就没有?他这个人在般,没有?一个人主动过去跟他说话。
温廷筠有?些?奇的看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仿若遗世独立的谢星瀚,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徐景耀说的“你怎么招惹了这个煞星”那句话来?,不由走到徐景耀的身边,用?手肘顶了顶他,眼睛看向?谢星瀚,?奇的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说谢星瀚是煞星?”
徐景耀顺着温廷筠的视线,看了看一个人站在那里的谢星瀚,低声?反问:“你不知道?”
他这一问,倒是把温廷筠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同长公主和离后,?似卸下了什么桎梏般,太过放松了,都快忘了,自己用?的是别人的身子?了!
不过话已?经?问出了口,也没法再往回收了,温廷筠只能含含糊糊的回道:“知道一点,但?是具体的不太清楚!”
徐景耀想了想,觉得也对,毕竟温廷筠也不是出身在勋贵世家,也就是后来?尚了长公主以后,才算挤进?了他们这些人的圈子?,所以不知道谢星瀚的事儿,也属正常,于是对他开口说道:“谢星瀚原是忠勤候府的嫡长子?,当时他娘刚刚诊出怀上他时,有?丫鬟去给太夫人报信,结果太夫人正在吃水果,一激动便被果核噎住了,最后没能救回来?,就这么去了,在外面访友的老?侯爷听到消息往回赶,结果走得太急,在路上翻了车,老?侯爷正?被翻倒的马车压在下面,也这样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温廷筠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吧!
徐景耀见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笑了笑,接着说道:“这还不算完呢,他娘因为太夫人和老?侯爷的死,受了刺激,一直卧床不起,直到生他那天,难产而亡!”
温廷筠听得瞠目结舌,连质疑的话都问不出来?了。
徐景耀看着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讲道:“清远大师给谢星瀚批了八字,道他是天煞孤星之命,所有?跟他亲近之人,皆会横死,不得善终!他爹原就因为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想留他,这会儿听了清远大师的话,便下定决心将他丢入山中,任其自生自灭,谁知清远大师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谢星瀚带了回去,不知送到哪里去学了一身武艺。”
“那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温廷筠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感慨的道,虽然?忠勤候府确实?挺倒霉的,但?是谢星瀚也是无辜的啊,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猜测。
谁知徐景耀却再次摇了摇头道:“这还没完呢!后来?谢星瀚学了一身武艺回来?,想要回家去看看,他这边刚一踏入侯府,那边他爹妾室所生,唯一的五岁女儿,便掉进?了后花园的池塘里淹死了!他爹连怒带悲,竟卧床不起,不久就去了,按说谢星瀚是忠勤候府的嫡长子?,原是应该由他来?继承忠勤候之位的,但?是,他这种?情况,谁敢让他继承啊,那候府还不得都死光了啊!他继母便求了族老?出面,将他逐出了家族,从此他天煞孤星的名头便传开了!没人再敢与他亲近!”
温廷筠听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怔愣了半响,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到:“尚了长宜公主的谢守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嗯,”徐景耀咬了口手里有?些凉了的烤串,点了点头道:“他继母所生的老?二,老?大就是现在的忠勤候!”
温廷筠心中不禁唏嘘,原本忠勤候府的人,一个都没有??下场,后来?的,倒是过的一个比一个?!最可怜的,还是背负着这一切,独自活下来?的谢星瀚!
如果说在这世上,自己是那个最孤独的灵魂,那么谢星瀚就是另一个,温廷筠突然?拿起一把烤串,向?谢星瀚走了过去。
待走到谢星瀚身边,温廷筠与他并肩站了,看着远处有?说有?笑,热闹的人群,将手里的烤串随手递了过去。
谢星瀚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烤串,语气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怕我把你也克死?!”
温廷筠把手里的烤串塞进?谢星瀚的手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师父现在如何了?”
“我师父现在很?!”谢星瀚?似被踩了尾巴的猫般,一下跳了起来?,冲着温廷筠喊到。温廷筠抬手掏了掏被他震得生疼的耳朵,淡淡的道:“那不就行了,你克死的都是家人,我一个外人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