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完结章(2 / 2)
祁宜年让孟洲松开手他自己走,孟洲手是松开了,结果在祁宜年面前蹲下,非要背着他走,还强词夺理地说:“下山的时候你怕摔着不让我背,现在到了平地——”
眼见?一个村民走了过来,祁宜年哪给孟洲机会再说,连忙捂住他的嘴。
村民扛着锄头走过来,笑?呵呵地和祁宜年打招呼,看到他旁边的人,问:“诶,这个小伙子?村里没见?过啊?”
祁宜年不敢放开孟洲的嘴,怕他开口做自我介绍——虽然他们相处时间还不长,但?祁宜年确信,如?果让孟洲自由发挥,他绝对能语出惊人。
祁宜年笑?着回应道:“是我远方的表哥,来这里看我。”
村民了然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孟洲,赞叹了一声,“小伙子?还挺帅的。”然后才离开。
孟洲这次全程都乖乖的,也不挣扎,无他,他老婆的手好软啊!
又香又软。
祁宜年见?村民走了,绕开孟洲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蛇咬过的地方虽然没坏,但?随着时间过去不知怎么肿起?来了一个包,祁宜年告诉孟洲回家后拿药酒揉一揉就会消肿了。
孟洲才从亲到老婆的手了的痴汉状态中?回过神来,看到老婆走了,顿时大惊,连忙追上去。
祁宜年又绕开。
孟洲又堵在前面。
最后两个人站在大马路上对峙,还是祁宜年先妥协。
“行了,你背吧。”祁宜年无奈道。这么一直堵在路上被其他村民看到的可?能性更?大,而且他的脚踝走起?来确实有些不舒服。
孟洲得了祁宜年的准许,瞬时快乐了,猪八戒背媳妇似的,把祁宜年背回了竹楼。之后又按祁宜年的指示,找来了药酒给他揉脚踝。
孟洲在这里待的最后一天?。祁宜年也会在同一天?离开村子?,去大学报道。
清凉的早晨,村里的炊烟伴随着晨起?的白雾一起?升起?。祁宜年在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
厨房里,除了祁宜年准备的路上的吃食外,还有一个小竹筐里装了食物,上面盖一层纱布,被单独放着。
祁宜年提起?小竹筐,出了门。
走了没几步,孟洲打着呵欠追上来。
祁宜年停下,诧异地看着孟洲,据他这几天?看到孟洲的起?床时间,对方应该是赖床那?一挂,不应该这么早起?来啊。
果然,还没等祁宜年问,孟洲就主动说:
“我看到你昨晚在收拾东西,”孟洲看到祁宜年手里装着食物的竹筐,有些气愤地说,“你肯定是想丢下我一个人走。”
孟洲上前几步抓住祁宜年的手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祁宜年:“……”
祁宜年看了眼孟洲眼下明显挂着乌青的脸,又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一个想法忍不住浮现出来,“所以,你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睡?”
孟洲摇头晃脑地,颇有些沾沾自得,“我一直注意?听你的动静呢,你别想偷偷丢我我一个人离开。”
祁宜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没甩开孟洲的手。
乡间土路上白色的雾气飘起?来,路边开着不知名的紫色野花,祁宜年今天?的状态和平时有些不同,宁静的性子?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就像这身边的雾气一样?。
祁宜年笑?了笑?,道:“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带着孟洲,穿过乡间羊肠的小路,走过半个小时多路程,到了一块半山坡的荒地。
从这里望下去能看到山下的村落,炊烟都升起?来了,牛羊也醒了过来,哞哞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祁宜年走到一座新?建的坟茔,望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拔掉了周遭的荒草,在碑前跪了下来。
孟洲看了眼祁宜年,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在旁边跪了下来。
祁宜年像是没有注意?到孟洲的动作,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石碑上,他望着冰凉的石块,视线像是穿过它回到更?远的过去。
时间和无声的话语在注视中?沉默流淌,直到太阳都升起?来,蒸干了弥漫山野的雾气,祁宜年从竹筐里拿出昨夜的准备好的食物,用?瓷碟小心地摆在墓碑前。
做完这一切,祁宜年又默了默,才转头问孟洲,“你知道这里埋的是谁吗?”
孟洲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是你亲近的长辈。”
他想了想,伸手把祁宜年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道:“不要难过了。”
祁宜年没有预料到孟洲的动作,顿了顿之后才道:“没有难过。”却也没有从孟洲肩膀上离开。
孟洲没有低头看祁宜年,指尖却准确地在他的眼角点了点,“你这里都红了。”
祁宜年怔了怔,本能反驳道:“是沙子?——”
“不是沙子?,”孟洲没等祁宜年说完就压下他的话,“相同的借口不要说第二遍,我又不是傻子?。”
祁宜年张开的嘴慢慢合上,良久,他伸出手也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风吹过野桃花树,粉色的花瓣在曲折的山道上铺了一层。
祁宜年提起?竹筐,和孟洲一起?下山。
路上,他主动和孟洲提起?这个话题,“里面躺的人是我外公。”
孟洲握着祁宜年的手紧了紧——他以祁宜年眼睛肿了,怕在山路上摔了为由,非要牵着手走。
在现世里,祁宜年从没有和孟洲提过他外公已经离开的事。
之前孟洲回孟家主宅,去他爷爷书房里偷观音木雕像、溜过客厅的时候,偷听到一耳朵祁宜年和他爷爷谈论他外公的事。
祁宜年说他外公在乡下生活的很好,他爷爷和祁宜年外公是战友,还说有机会要去乡下看老朋友,祁宜年应了。
其实那?个时候外公就已经不在了吧。祁宜年为了不让他爷爷伤心,还要装作外公还在的样?子?安慰老人。
清风沉默地吹拂过山间,孟洲突然开口道:“你以后都不会孤独的。”
孟洲停下步伐,转过身,他走在祁宜年前面,又是下山的路,这样?站着的时候就比祁宜年矮一些,他仰头望着祁宜年的眼睛,阳光从祁宜年的背后覆盖过来,孟洲看着他老婆笑?着道:
“因为你以后会遇到我。”
——
祁宜年在暗房中?洗照片。胶卷照片是他外公的爱好,他常年跟在对方身边,也喜欢上了这种特别的拍照方式。
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有一种特别的颗粒感和氛围感,人物被框在里面就成为故事。
祁宜年从显影液里取出放大的照片,仔细水洗过一遍,放入定影液中?,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面容安静而又专注,带着能让人跟着一起?平静下来的魔力。
半小时后,图像完美显影,五寸的照片里,眉目俊朗的男人站在春天?的桃花瓣里,在不经意?间被相机捕捉下这一个画面,眼睛里还带着惊诧的意?味。
祁宜年不知道的是,孟洲不是突然被拍照而惊诧,是看见?少?年时的祁宜年而惊诧。
洗胶卷是时间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早上扫墓回来后,祁宜年就投入了这项工作。
现在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他和孟洲要离开,现在也应该出发了。
而门外,系统在一个小时前就开始催促孟洲。
“快点,祖宗,我同事快来了。”
“呜呜呜它要来了它带着检查令走来了。”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上啊!推门进去,强吻他!让他说我愿意?!”
然而孟洲把系统的话当耳旁风,八风不动地等在原地。孟洲却还记得祁宜年进去时的叮嘱——不要打扰他,他需要安静,两个小时后就出来。
孟洲就这样?在门外等着祁宜年。
不过系统也就嘴上叭叭,毕竟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但?不急又不行。
于是一个小时以来,系统焦急的催促声一直不停地响在孟洲耳边。
终于,紧闭的竹门支呀一声一声打开,祁宜年从里面走出来,又很快把门闭上,暗房需要一直处在黑暗的环境中?,光线会破坏里面的一些东西。
祁宜年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外的孟洲,他弯了弯眼睛,“一直等在这里?”
孟洲对他老婆点了点头。
系统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停,声音却突然变成严肃的急切,“另一个系统已经到了,我的防火墙顶多能再支撑三十秒。”
祁宜年递给孟洲那?张洗好的照片,孟洲看到照片上站在村口老桃花树下的自己,突然笑?了。
原来缘分从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就注定好了。
耳边出现系统的倒计时,“十、九……”
孟洲:“?不是三十秒吗?”
系统:“八、七……”
时间紧迫,孟洲不得不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扔掉,没有任何煽情的话语,只是用?最平淡质朴的语言说出自己的期盼,“年年,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孟洲专注地注视着祁宜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走”肯定不是一起?离开这座小山村的意?思,而是一个郑重的人生邀请,想要一辈子?和另一个人走下去。
祁宜年显然能听出这一层意?思,只是他没想到孟洲会这么直接,不过这好像也符合大狗的属性。
系统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三、二……”
祁宜年弯起?眼睛,笑?了笑?,道:
“好啊。”
系统:“一……因果律成立。”
一道规则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生成,而连接着系统和孟洲的规则随之破碎。
周边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起?来,祁宜年的记忆宫殿开始解体,只有孟洲和祁宜年两个人不受干扰地站在原地,彼此对视。
在这刹那?,祁宜年的眼中?一丝光亮苏醒过来。
这一刻,祁宜年短暂地拥有了全部记忆,现实中?的记忆、得知孟洲绑定了男德系统的记忆、孟洲来到这里的因果、以及十五天?来在这个小山村发生的事情……
祁宜年看着他对面的孟洲,触手可?及的距离,他伸出手摸了摸孟洲的脸庞,“傻狗。”
他笑?中?带泪地说,“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什?么男德男人,而是愿意?为了我而改变自己的孟洲。”
孟洲如?临当头棒喝地向祁宜年望去,祁宜年也回望回去,一秒的对视里,前尘往事俱现,他们心意?相通。
下一秒,光影跃动,两人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一阵数据流吹过,两人最后都变成了漫天?的光点。
余下的一片空间里,只有机械的电子?音响起?,“男德系统解绑完成,世界线因果律成立,按既定轨道正常运行。”
——
酒店的房间里,祁宜年睁开眼。
室内天?光大亮,他竟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连生物钟都没有叫醒他。
祁宜年从床上做起?,觉得脑袋有些痛,他好像做了一个长梦,梦醒后却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祁宜年呆在床上,有些恍惚。半晌,他摇了摇脑袋,准备下床去洗漱,然后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祁宜年低头,是孟洲。
祁宜年:“……”
祁宜年弯腰去推孟洲,“醒醒?你怎么不在床上睡,在地上睡着?”
孟洲被摇了半天?才醒,一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就近抱住祁宜年的腿,嘟囔道:“老婆,我头好痛啊。”
祁宜年想起?昨晚孟洲才喝了一口红酒就醉倒的事情,他把孟洲从地上拉起?,“酒量低就不要喝酒,醉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孟洲有些难受地趴在祁宜年身上,没骨头似的靠着他,“我只在你在的时候喝。”
用?手臂环了环祁宜年的脖子?,“我喝醉了你可?以把我捡回去。”
祁宜年嫌弃地一把推开孟洲的脑袋,“去刷牙。”
“你先去。”孟洲蹭了蹭祁宜年的脖颈,继续瘫着。
祁宜年拿他没办法,自行先去洗漱。
孟洲躺在床上,用?手揉着脑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和他老婆遇见?的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包括国旗下演讲和乡土综艺直播片。
不过他当初为什?么要去国旗下演讲来着?
好像是为了给他老婆展示孟家男人的魅力来着。
还好他老婆不嫌弃他丢人。
他老婆对他是真爱呜呜。
祁宜年很快洗漱出来,孟洲本来还在想着过去发生的事,看到他老婆出来,满脑子?就全都是他老婆,凑上去就要贴贴,被祁宜年一脚踹进卫生间,“没刷牙别想亲我!”
庆功宴结束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祁宜年凭借这部电影成功摆脱花瓶流量的名声,跻身实力明星的行列,肉眼可?见?地,之后找上他的剧本都是质量奇高的本子?,可?以任他随意?挑选。
祁氏在官司胜利后就回到了祁宜年手上,不过祁宜年对管理公司并没有兴趣。他聘请了贺俟做职业经理人,工资按对方要求的三倍给付。
贺俟之前还在为自己成功从黑心资本家嘴里提高了工资而沾沾自喜,接管了职业经理人的位置后,才发现三倍工资和自己为工作付出的头发比起?来算什?么!
为此天?天?打电话骚扰祁宜年再给他涨工资,被孟洲发现后以为是哪里来的小白脸,转头就要暴走,祁宜年为了安抚孟洲,只能答应贺俟“无理”的要求。
而孟洲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他投资的那?个人造子?宫技术在实际应用?的研究也逐渐成熟,已经通过了国家相关?部门审批,在部分地区投入了使用?,只是目前涉及到伦理之类的问题,使用?这项技术还需要办理严格的手续。
多家医院和孟洲联合运行这项项目,患者的用?后评价非常之高。目测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推广到各个地区使用?。国外传来风声,也有意?向从华国引入这项技术。
孟洲在商场混的风生水起?,孟爸就决定在孟洲三十岁后逐渐将公司交给他打理,现在在人造子?宫项目上的经历都算磨砺。
工作之余,祁宜年和孟洲的生活还是和之前一样?,平淡中?有温馨,搞笑?中?有欢乐。
孟洲会抱怨祁宜年拍戏太忙不陪他,也会在工作不多的时候任性地直接飞到祁宜年的剧组。
他出去应酬的时候不抽烟不喝酒,问就是老婆不喜欢,应酬的时间还不能太晚,因为门禁时间在晚上十点。
孟洲怕老婆的名声由此在圈子?里广为流传。有一次他在饭桌上听到人们在背后议论他的这些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是我们孟家祖祖辈辈的优秀传统!”
后来财经杂志采访孟洲夫夫的时候,记者问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她问祁宜年为什?么喜欢孟洲,是因为孟洲是典型的“怕老婆”的男人吗?
祁宜年只是笑?笑?不说话。孟洲想要抢答,被祁宜年很有先见?之明地按下了手。
事后,孟洲凑近祁宜年的耳朵问他喜欢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被祁宜年敲了一个暴栗,并得到回答“不是”。
孟洲之后追问答案是什?么,祁宜年也不说。
孟洲至今不知道祁宜年为什?么喜欢自己,他仍然觉得祁宜年喜欢自己是因为他遵守孟氏家规的魅力和他自傲的顶尖size。
今天?也是在床上努力让老婆满意?的孟七次。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
其实有想过最后结尾处以煽情句还是沙雕句结束,最后选择了沙雕句。
洲洲和年年的日常就是沙雕欢乐更多,最后也希望他们以这样的状态一直走下去。
接下来写番外,暂定有:周年婚礼、孟洲朋友圈掉马(年年看到他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酸诗)、孟洲离家出走这三个。
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除了开车,我都可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