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蛊(1 / 2)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那在三月份,草长莺飞。
她回老家祭拜父亲。江家那位少爷竟在傍晚不声不响地追来。
当时她家里的瓦房已经快倒塌。四处漏风。
幸好是春天。
她好心好意搬了家里的老古董躺椅,擦干洗净还铺上了晒洗过一天的棉絮、床品。
当然不能和江家少爷的档次比。
他躺在上面,剑眉拧地像麻花。
她睡在里屋,房门没关。一关江大少爷就吵,说怕鬼……
乡村的春夜,寂静而安宁。睡到半夜,纪荷感觉身边躺了个人,热乎乎的……
她惊叫。
迅速拉灯绳,看到自己床上拱了一个毛毛虫样的人。不是江大少爷又是谁!
大发雷霆。
让他滚,现在就滚,半夜就滚!
她只是回家放个假,为什么不放过她!她还有没有自己的人生,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江倾一开始可能觉得问题不大,不过就钻了一下她的床,他还解释,是自己发烧了,外面很冷,他不是故意进来的……
做为江大少爷,他当时口吻真的算和颜悦色、甚至诚恳了……
但是他哪里知道,纪荷这一天过得生不如死……
如果他没有追来,她可能会抱着父亲的遗像静默一夜,然后绝望的自杀……
他来的正是时候,天光转暗,她一身狼狈被橙红的夕阳带入地平线、湮灭。
两人像真正平等的身份,一齐进入她的房屋,黑灯瞎火吃了一顿清水挂面。
江倾问她,你家没有灯?
纪荷回,是的。
他又问,那我晚上在哪里洗澡。
门前有河,你可以下去。
这是春天……
她置之不理。
江倾还算识趣,可能怕戳伤她自尊心,难得关闭了大少爷随心所欲的嘴,和矜贵挑剔的身体需求。
直到他在堂屋躺椅睡下,纪荷红肿的双眼都未曾暴露。
其实就算暴露,她是回来上坟,找个哀思的借口就能敷衍过去。反而藏着掖着,让他发现猫腻。
……
你眼睛怎么了?灯开后,他语气很糟。
显然,她家是有灯的。
为什么不开?还撒谎说没有?
江倾可能觉得,她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除了眼睛,她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盖也全部翻了,红丝丝的肉暴露在灯光下……
当时,他简直暴跳如雷,在她反复沉默后,一下扣住她手腕、将她摔在床上……
老式木床当场就塌掉。
纪荷为寒酸的自己笑出声,很绝望……
你发生什么了,嗯?
纪荷,你说……
是想父亲吗?不,你被人伤害了……
纪荷……跟我说……我一定不放过对方……
你说……
……
他问了很多话,温柔的,暴躁的,无力的,又试图哄着。
但是纪荷一言不发。
她只感觉到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确很热,他没有撒谎,他身体不舒服,滚烫滚烫……
既然这样就回去吧。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来。
她想对他说这两句。
话到嘴边,才发现不是自己不愿意说,是浑身绝望到发抖,声带无法发声……
天亮后,两人分道扬镳。
江倾很生气。
他性子相当骄傲,可想而知,再三问不出,他如何的暴躁……
临走时,将车子的音浪轰地最大,在她家门前的土路上滑出两道深重车辙,决绝。
纪荷没想过他会回来。
下午她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家,到县上宾馆去住。顺便去趟公安局。
结果,她刚背着包到村口,同族的那位叔叔就带着人将她捆绑。
光天化日,塞进村外围一个废弃的公屋里。
里面养了很多牛,门窗紧闭,她像一个牲口一样被关起来。
大约十分钟不到,迈凯伦的音浪就赶来。他一踩油门将房屋大门彻底撞塌。然后拉着她跑路。
族人被惊动,从牌九桌上操着家伙追来。